“惟忠,这位是舍人营的坐营官张惟功,说起来,你们是有渊源的。”
“惟功,这位是吴惟贤游击之弟,戚帅的中军官吴惟忠,你们亲近一下。”
“原来是他!”
“哈哈,原来是惟功小弟,怪不得这般威势,我还嘀咕,简修少爷末将见过,否则还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吴惟忠哈哈大笑,将惟功的两手握住,十分亲热的道:“我大哥回平远之后,将老弟你夸的天下有地下无,后来听说几件事,知道你得了马帅和俞帅的真传,我们家大帅特别高兴,一直和人说,要是哪一天能带带你,将兵法扎扎实实的传你一些,也算是完了一段奇缘。”
“戚帅的功夫,下官也是很佩服的。”惟功含笑道:“戚帅家学不在俞帅之下,这是俞帅亲口说的。”
戚继光的一身本事确实很扎实,他是山东军卫世家,其父对他管教甚严,不论是拳脚还是刀枪,还是小巧擒拿功夫,或是长弓大箭而『射』,戚继光都很出『色』,十八岁时,他到京师袭职效力,曾到北方备边,还上过兵策,不到二十,戚继光的武功和兵法策略已经名闻朝野,成为一个未来名将的备选人了。
倭寇兴起之后,戚继光能迅速获得任用和支持,与他在京师游历时展『露』的本事是分不开的。如今京城风头最劲的青年武官就是张惟功,戚继光想来是想起当年之事,对惟功有几分欣赏和推重,也是人之常情了。
惟功心中高兴,戚继光已经几次表达善意了。[]调教大明143
他笑道:“下官在京营练兵,也是按戚帅的方略为主的,最少金鼓旗号和编成,多是如此。”
“戚!”
当着张居正的面,吴惟忠也不避讳,大大咧咧的道:“京营兵有什么好练的?咱们浙兵一千人就能横扫了他们。”
“惟忠,你未饮就醉了?”
张居正闻言不悦,用两眼看了看吴惟忠,这个长相粗犷的大汉立刻老鼠见猫一般,软了半截,连忙陪笑道:“末将胡说八道,元辅莫要生气。”
“惟功你去吧,我这里还有不少事。”
“是,下官告退。”
惟功今日在阁老府邸也是大开眼界,颇长了不少见识,心中自是高兴,加上说定了运送军粮之事,他不仅能揽下军粮业务,还能将分店开到张家口和平远,山海关和前屯、宁远等各处,凭着军粮运输业,带动顺字行的接货发货业务,钱庄通存汇兑的业务,整个一盘棋在半个九边和京城地界都活了,算是顺字行迈出京城的最要紧的一步,一步活,步步活,未来前景十分看好。
运送军粮,北地的大粮商都会做这个买卖,这是很赚钱的行当,但要紧的就是核算好成本,用的骡马多,损耗多,人力用的多,利润自然就薄了,还有粮食一定要有稳定的收购货源,一万石粮就是一百多万斤,不是小数字,将来可能是十万石,一年百万石运送到九边,节约成本的同时,也得有稳定的收粮食的渠道,不仅有渠道,还得有合适的价位……大明的粮商也是最赚钱和最黑心的一群,官府现在田赋收的是银子了,有利有弊,对百姓来说有利的就是杂费少了,一总算在一起,该缴多少心里有数,不至叫人蒙了去,地方官也不好随意加派,坏处就是百姓平时是没钱的,到了交赋税的时候,拖欠是要被打板子的,而为了交赋,就得加紧卖粮,粮商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各家联手,拼命把粮价往下压,使得农民就算有粮,赚钱也是少了,等赋税交完了,到了一年青黄不接时,农民家中存粮吃完,要买粮接短儿的时候,粮价又偏偏一路暴涨,结果农民贱价卖粮交税,高价买粮度荒,接连就是两刀砍在身上。
平时如果有个头疼脑热,手短接济不上,就是当铺和钱庄这些店铺赚钱的时机来了,这些店铺行当,就是寄生在农民身上的吸血鬼,他们的利润,都是千百万农民贡献出来的。
赚钱,惟功不反感,但朝廷没有丝毫举措来解决,士大夫们只知赚取利润,毫无责任感,这才是他最为痛恨的。
……
翌日清晨,惟功绝早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事隔两天之后,再次回到舍人营中。
沿途也有不少五军营其余的军官经过,看到惟功时,要么远远避开,要么就十分热诚的招呼过来。
经过这一件事,所有人都彻底明白过来,这位英国公府出身的少年,其背景是一般人不可以撼动的。[]调教大明143
到了舍人营门前,里头是静悄悄的,只有营门处站着一个伍的值勤兵和一个值勤的队正,惟功认得是马世龙,个人能力也是出尖的,文化课程也跟的上,便是笑着对马世龙点了点头。
“大人!”
马世龙高兴的黑脸上放出红光,感觉兴奋非常。虽然不过就两天时间,但很多舍人营的人十分担心惟功会真的一去不返,他们的消息不够灵通,只听到一些枝叶,而且是夸大失实的,越是夸大,反而叫不怎么敢相信是真的,一直到看穿着麒麟服的惟功策马进营,马世龙才相信,自己的营官真的就这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