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快要退却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安宁。
秦苏压了压心里的涩,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舟舟,你去楼上换身衣服,今天周末,爸爸妈妈一会儿出门时送你去太『奶』『奶』那玩一天,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也想太『奶』『奶』了呢!”小家伙一听,立即点头。
“快去吧!”她弯了弯唇。
小家伙领命,立即摇晃着小屁股往楼上跑,一会儿身影就消失了。
“司徒慎,你今天没事吧?”转回目光,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变对着他。
“嗯。”司徒慎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送完舟舟,陪我一天吧。”秦苏笑容更深了,声音柔柔的。
“……好。”喉结动了动,他应。
g大校园。
黑『色』的卡宴停在入口的车位,俩人从门口一路往里面走,阳光在彼此身上都渡了层柔和的橘。
“司徒慎,今天别提季雨桐,也别提任何人,就我们两个独享,行吗。”
将儿子送到老宅,上车重新出发时,她看着他的黑眸,这样对着他说。
她似乎最近不怎么穿高跟鞋了,没有那种清脆的咔哒咔哒声,和他站在一起,矮上了许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胳膊挽着他的,整个人都靠了过来,紧紧的贴着,影子里都没有任何缝隙。印象里,她虽也会这样主动的贴近,却很少像是今天这样,小鸟依人。
心,被浸泡的软如棉絮,可又伴随着一种未知的不安。
“这里你没来过吧,是我的母校,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还在那摔过个狗啃泥!”秦苏伸手指着前方,似乎是真的想到了狼狈记忆,她笑的很窘。
司徒慎薄唇动了动,绷住了笑。
秦苏挽的他真的很紧,这个时间有下课的大学生,抱着书本在图书馆和宿舍间回走,一旁场地里还有篮球落地的声音,一切都曾跟她长久以来想象的一样,想和他漫步在大学校园里。
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重复走了两三遍,她不停的在说,有些话甚至也重复了两三遍,和平时有条不紊不一样的太过明显了。
当太阳都变得不再浓烈,一天都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微微仰着头,凝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苏,到底怎么了?”司徒慎终于按捺不住的问。
她就在眼前,很轻松的触手可及,可莫名的慌坠却不停的在扩张。
那种感觉,很不好。
“没怎么啊。”秦苏眨着眼睛,表情自然。
“你不对劲。”他薄眯着黑眸,凌厉的指出。
“我其实是从来没有跟人道别过。”闻言,秦苏垂了垂眼睛,低声的说。
表情缓了缓,她才又抬起了眼睛,双唇蠕动,“跟不要我的妈妈也没有过,跟离开的爸爸也没有过,可是和你——我想要好好的道别。”
“道别……?”司徒慎愣住,心脏骤紧。
秦苏眼瞳不动的看着他,好半天,声音低的像是从嗓眼里发出来的,“对不起啊,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的。”
司徒慎瞳孔微缩的看着她,感觉喉咙也在慢慢变紧。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强求不来的,尤其是感情这个东西。但当时我想不通啊,可能是太年轻了太执念了吧,想要的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总觉得你让我好心动,简直就是我的愿望……既然那么喜欢那么想要嫁给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你结婚呢?”她缓缓的继续说着,最后的一句更像是在自问自答,笑的情真意切。
“当时你说要和我取消婚礼,我真是又慌又惊。怀了舟舟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想放手,明明就要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拱手他人呢。所以我才拆散了你和季雨桐,『逼』走了她,又找上了『奶』『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你。”
说到这里,秦苏顿了顿,嘴角弯弯,声音比刚刚还柔了几分,“所以……对不起啊。”
电视和里都一样,坏心的女配不会得到幸福,果然现实生活里也是这样的。
她觉得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秦苏……”司徒慎发出艰涩的声音,心中忐忑。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么的不情愿,对这桩婚姻有多么的不满意。我也最讨厌那种被人『逼』着的感觉,简直恨死了,我真的能理解婚后你所有的气和怨,而且我也真的开始后悔了。”
秦苏还在继续说着,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了起来,声音越发的轻:“结婚第一个月时,你就提出过离婚,将协议书也给了我,表明了你多想结束这段婚姻的决心。半年的时候,你又提过一次。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有天晚上你喝醉了回来,也提过一次。第三年……”
司徒慎听着她陆续在说,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飞了进去。
他记不清,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有提过那么多次。
可她又为何每次都记的那么深刻,是因为……太伤了吗?
“我好像好过分,一直很自私,用婚姻绑架着你。你提过那么多次的离婚,是多么想要从这样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啊!所以,司徒慎……”秦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刚刚别过的眼睛重新看向了他。
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她的目光越发刺眼,司徒慎有些惊慌失措,掌心里好像冒了汗,洞悉了心底的那份恐惧。
秦苏扬唇,笑了笑,眼里神『色』仿佛是过尽了千上万水的坎坷。
“好吧,我同意离婚。”
司徒慎呆滞在了原地,绷着的那根线……
断了。
(修修改改了很久,总觉得想将秦苏那种从心底的无奈到无力再到放手的感觉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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