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有些虚弱的摆手,想继续说没事,可忽然又是一阵恶心,手贴在喉咙上又是一通干干的呕。她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这会儿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这样才最难受。
“这样一直吐可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易江南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过去。
“不,不……不用了……”秦苏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了。
易江南忽然有些火。
就像是那次在马场,她明明才动手术不久,却那么拼。出了事后也笑的那样云淡风轻,现在整个人都快吐到虚脱,却也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前面就是省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将她扶了起来,易江南态度变得强硬。
秦苏真的是一点劲的都有,被他拖着弄上了车,外面街景慢慢移动,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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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诊室里。
秦苏坐在椅子上,手背上『插』着针管,一旁的易江南手举着吊瓶站在那里。瞥到他嘴角抿的越来越紧,不由的更加尴尬,心中愧疚难当,可医生却不打算放过。
“紧急避孕『药』,那是随随便便能吃的吗?知不知道那种『药』一年最多只能吃两次!你本身肠胃就不好,造成『药』物的不良反应是一定的,严重时都得洗胃。这方面上来说,男同志倒是注意一点啊!”
“就算再怎么忍不住,为什么都得受罪的是女人!凭什么每次都得女人去吃避孕『药』,男同志就不知道主动做好避孕措施吗!光知道贪图享乐了?那么精力旺盛,有能耐别让女人受苦,倒是去做个结扎啊……”
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或许是偏向女『性』,也或许是刺到了自己的某根神经,指责声像是开闸的洪水。
“咳,医生,我以后不会再吃了。”秦苏终于认不出出声,打断。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会造成身体这样大的不良反应。以往每次,两人都是做好措施的,哪怕没有带套,他也从来不会弄在里面。可前天晚上,或者是她喝的太醉了,也或者是他没控制住……
意识到时,她没有犹豫的去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不想为他在添一点麻烦。
女医生嘴巴一张一合的还有好多严厉的训斥,这会儿也只能没好气的丢出一句,“出去找个病床躺着吧,这两袋『药』点完就可以走了。”
“谢谢你啊,医生。”秦苏忙冲着女医生感激的笑。
出了诊室的门,也没有找病床,只是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等待着将『药』输完。
看着将『药』水袋挂在输『液』架上的易江南,她尴尬的道歉,“易总,真是抱歉啊……”
女医生从检查完以后,便噼里啪啦的嘴巴不饶人,都不给别人『插』嘴,她连帮易江南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易江南更是老实,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挨训。
“没关系。”易江南摇头,温和的笑。
他这样,秦苏就更觉得心里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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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左右,两袋『药』就都输完了,易江南让她在医院多停留一会儿,她觉得没有必要,两人就一起出了医院。
易江南的车跟他的人一样,银『色』的gls3,有一种温润的大气。
秦苏独自坐在副驾驶上等,易江南说是有东西落在了医院里,又下车跑回去取了。她刚把安全带系好,手机就有一通电话跟着进来。
看了眼屏幕上面的显示,她接了起来,那边立即传来邱景烨懒洋洋的声音。
“你在医院?这么快就行动了?”听到她说在哪,邱景烨夸张的叫。
“唔。”秦苏模棱两可的回。
邱景烨会这么说,是因为空账户的那笔钱流入到了医院,而牵扯到的那个女孩子……
最近秦父突然检查出来的胃癌,令她猝不及防,虽然她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可内心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所以还没有空出功夫来处理这件事。
“我忽然想吃鱼了,你陪我一起?带上舟舟,小家伙不是也爱吃,我们开车去郊外的垂钓园怎么样?”不知又冒出的哪一出,邱景烨很兴奋的提议。
秦苏想了下,拒绝,“不了,这几天我有些忙。”
“人是铁饭是钢,吃顿饭的功夫还能没有?秦总,跟我摆谱呢啊!”邱景烨当然是不干。
“不是。”秦苏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多陪陪他。”
“那好吧,等改天你有时间的。”闻言,那边的邱景烨不再油腔滑调。
车窗外有人影走过来,是去而复返的易江南,在他绕过车身打开驾驶门坐进来时,秦苏也礼貌的结束掉通话,“嗯,那就先这样。”
“取回来了?”将手机放回口袋,她笑着问。
“嗯。”易江南也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将手里的袋子朝她递了过去。
“嗯?”秦苏不解。
易江南脸上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这是『药』,是……是长期的避孕『药』,我问过医生了,说这个『药』不会像是急『性』避孕『药』那么伤身体。”
“……谢谢。”秦苏接过来,抿唇低声一句。
她心情有些复杂,以她和易江南的关系,这样方面的事,让她觉得窘迫,可又觉得感动。
“你们,不打算再要孩子?”易江南欲言又止,问出来。
其实他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是,既然不想怀孕的话,那可以不做。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做/爱当然不是为了怀孕,那是对彼此最原始的欲/望和需要,人家是夫妻,那种最亲密的事情当然是两厢情愿的。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好半天,秦苏才幽幽的回,“嗯,他不会喜欢的。”
结婚的夫妻,如果感情没有非常稳定,要孩子的话真的是太不负责了。她已经在这方面有过超前的体验,所以没有把握的事不想再有第二回。
易江南一怔,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间,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顺路的话,带我到我们公司吧,我车还在地下车库里停着,得开着去接我儿子。”秦苏将『药』袋系好,放在腿上。
易江南想说他也没事可以帮着接儿子一起送她回家,可她坚持,更何况也怕逾越。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路况不是很堵。车子停稳,秦苏跟他道别后就跳下了车子,倩影落在他的眼眸里。
几个小时以前,她脸『色』苍白不停干呕的画面,和站在展览馆里说着梦想太奢侈,学做生意努力强大是她基本的生存手段。她当时语气和表情里的遗憾,他几乎是感同身受的。
易江南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直到那抹倩影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他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眼眸微闭,再睁开,清晰的感觉到内心在不断的翻涌。
恨不相逢她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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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降,秦宅。
厨房里,秦苏将新鲜的水果都洗干净切好在盘子里,放上水果叉后,她端着往客厅里走,给来的客人吃。
客厅里的吊灯开着,黑『色』的皮质沙发上,邱景烨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客人,大咧咧的盘腿坐在那,一旁偎着原本练『毛』笔字的小舟舟。
秦苏走近,ipad上播放的电影也就入眼,一bobo的外国常拍的血腥画面。顿时怒了,水果盘都没来得及放,空出一只手就朝着屏幕上面拍了上去。
“喂!”手里的ipad被拍落在地毯上,邱景烨叫。
“闭嘴!还好意思给我叫,我警告你,再给我儿子看这些东西教坏他,我要你好看!”才多大的孩子,正是该看动画片的时候,弄一些僵尸魔鬼的怎么行!
“靠,这是最新上映的科幻大片,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来的高清!这又不是成*********能教坏什么啊……”
秦苏一听到“成*********,立马瞪眼,适时举高了手里的水果盘,对准哇哇大叫的邱景烨,终于是将他吓得闭上了嘴巴。
看向一旁的小家伙,声音也不柔,“舟舟,『毛』笔字都练完了吗?”
“只练到一半噢。”小家伙垂下脑袋,自知犯错。
闻言,秦苏又狠狠的剜了眼罪魁祸首,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后,又将上面的纸笔收拢好,对着儿子吩咐,“那你拿着去楼上,看看姥爷睡没睡,让他教你。”
她绝对不要再给儿子和邱景烨制造相处,不然绝对会教坏!
邱景烨原本还想不满的抗议,可女王气场所及,他也只能动着嘴无声的嘟嚷。
“怎么样,水果好吃吧,都是从海南那边空运过来的!”见她还冷着脸,邱景烨很没骨气的求表扬。
“嗯。”秦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
她只是在电话里提到了一嘴秦父身体不太好,晚上的时候他竟然就带着一堆水果和补品过来了。朋友是什么,就是在你需要还是不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的人,哪怕做不了什么,就是想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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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需同行,有我常在。
这样想着,被他带坏儿子的气就消了一大半,勉强看他顺眼了一些。
“没给伯父尝尝?”邱景烨叉了块芒果,边嚼边问。
“他晚上吃不下太多东西,明天的吧。”看着楼上幽幽的灯光,她叹了口气。
“伯父现在的病情怎么样,晚期?”邱景烨也敛了神『色』,凝声问。
秦苏抬手『揉』了下眉心,点了点头,“嗯,只能先采取保守治疗。我这几天正在找疗养院,想让他搬到那里住,这样我才能放心,等着找到好的医疗团队,再慢慢地劝他接受手术。”
秦父对于病情看淡程度是她没有想到的。医生的建议当然是进行手术,可秦父却不肯,连保守的治疗都很勉强才接受,只想看老天给他多少时间。所以别说手术,就连去疗养院都是费劲的。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本来在房间里休息的阿姨跑出来去开门。
目光都不由的看过去,男人穿着拘人的西装,却显得挺拔修长。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不远不近的站在那,似乎一下子挡住了所有的光。
秦苏呼吸一滞。
“唔,你怎么来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眨着眼问。
司徒慎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接手的阿姨,黑眸抬起,客厅里一对男女就都落在了目光里。在也慢慢站起来的邱景烨脸上停顿了两秒,他将目光凝在女人惊讶的面容上。
他怎么来了?!
这里是他岳父的家,他作为秦家的女婿登门不是很正常吗,竟然还问他这种问题!
根本不愿意回她,司徒慎沉着一张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邱景烨笑呵呵的『插』上来一句。
司徒慎这才跟他点头示意了下,将大衣脱掉以后,抬腿也走进了客厅,很是自然的扯唇,“邱警官也不是外人,快坐吧。”
邱景烨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坐回了位置。
这是宣示主场了?
“疗养院……有想好去哪家了?”
“还没,不外乎就是开发区和爱建那边的。”
“要不要去我妈以前的那家?她当时心脏病严重一直住在那,环境挺好的,而且我爸和他们院长也有些交情,到时能更方便一些……”
并排坐着的两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低声聊了起来,朝着同一个角度凑着头,以对面的角度看过去,怎么看都是怎么刺眼。
不舒服,刺挠,膈应……这些感觉接踵而至。
司徒慎坐直了些身子,陡然出声,“秦苏。”
“嗯?”秦苏这才抬眼朝他看过去。
“我渴了。”他薄唇一扯。
刚刚还宣示主场,那怎么还吩咐她了,秦苏皱眉,不太情愿的说,“饮水机在方厅,自己去倒。想喝茶或者咖啡的话,厨房上面的柜子里都有。”
“你去给我倒。”司徒慎嘴部肌肉有些紧。
抿了抿唇,秦苏见他坚持,只好看了眼邱景烨,示意了下后才起身朝着客厅外走,不情不愿的。
“我听苏苏说,你们拿下的那块江北的地皮,下半年就要开始施工了?”邱景烨向后靠了靠,闲谈起来。
司徒慎不动声『色』,心里却听到那句亲昵的“苏苏”称呼,心上一刺。
“嗯。”他淡淡的点头。
“那块地皮还有好多住户吧,拆迁上是个问题。我和苏苏这么些年的交情了,有需要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大事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小事还是可以的。”邱景烨语气不那么正式,带着几分痞子气,又那么自然。
“不用,太麻烦了。”司徒慎眯了眯眼,恰到好处的笑。眉角微微一挑,他毫不避讳的看向对方,也礼尚往来的嘘寒问暖,“我也是听说,邱警官在市局是最年轻有为的,明年的内部调动,都说副局的呼声你最大。”
秦苏正好端了杯水走了过来,弯身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嘟嚷了句“忘了关灯”又扭身往厨房走。
邱景烨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得,那都是烟雾弹!还都说我们正局要调走呢,这一晃都几年了,还不是在h市待得好好的。”
闻言,司徒慎笑了笑,不容置否,自然的端起了面前的陶瓷杯。
“嘶!”
不自觉的一声低呼,手里的陶瓷杯都差点被他丢了出去。
邱景烨被他突如其来的异样弄得莫名其妙,算是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喉结艰难的动了下,司徒慎隐忍着什么,摇头。
吞下去的水,滚烫滚烫的沿着喉咙往下,一路上都是火烧火燎的,那感觉简直让人想要怒吼,可对面邱景烨还坐着呢,就得不动声『色』着。
黑眸越过方厅朝着厨房的那抹倩影看过去,心里真是那个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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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深了,今晚是接近满月,亮的很。
卧室里,秦苏抱着肩膀靠在门边,看着窝在床头的父子俩。小孩子两手抓着被角,正认真听着一旁男人在念的故事书。
邱景烨离开以后,男人上了楼,在房间里陪着秦父聊了会儿天。在她询问“你要走了吗”的目光下,小舟舟跳出来,非要嚷着要他给念故事。
跟着听了一会儿,一点没有感情像是念报告一样的故事,让她忍不住走过去,好心的提议,“舟舟,妈妈来给你念,好不好?”
“不要,我爱听爸爸念的!”小家伙很不给面子,当然是摇头拒绝。
司徒慎抬头瞥了她一眼,里面竟有一丝得意。
见状,秦苏撇了撇嘴,往卧室外走,想去厨房将豆子泡上,明天早上好打豆浆。等她弄好一切再回来时,男人也刚好从卧室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她朝里面看了眼,床上小家伙正闭着眼,呼吸一起一伏已经睡的很香。
“要走了吗?”她看着他问。
司徒慎皱眉,却并没有回答她,有些牙痒痒。
到了十点多时,邱景烨还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翘个二郎腿坐在那,跟在自己家一样不外。要不是他示意的朝窗外夜『色』看了好几遍,对方才勉强识趣的说很晚要回去了。一个外人她都没这么积极的去问,反倒是总催他回去。
“明天你不是要去江北,早些回去睡觉吧。”秦苏很好心的提醒着。
“我说我要走了吗。”司徒慎薄唇抿紧。
她没有穿高跟鞋,一米六五的个头没有穿高跟鞋,就比平时矮的更多了些。走廊灯光的关系,她说话时红唇一张一合的,看的人心中蠢蠢欲/动的。
“唔,可是这里比家里离江北要远啊。”秦苏眨眼,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留宿在秦宅,她以为他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才会再三的询问。
“我要留下。”他有些僵的丢出来一句,瞪她。
“不行。”秦苏看着他那双黑眸,以为他有别的意思。嘴巴抿了抿,竟皱起了眉,很认真的说,“这里隔音不好,而且我爸现在睡眠轻,万一吵到他休息就不好了。”
司徒慎抬手『摸』了把下巴,舌头根都气硬了。
“我只是说留下来——睡、觉!”没好气的说完,他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前面的客卧,一把将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秦苏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背影,干瞪眼。
莫名其妙!
(第一更,一万一。首订很重要,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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