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年看了看天色,随即道:“该动身了。”
白苓脱口而出:“去哪?”
“追涂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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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榻的客栈,到底是哪一家?涂杏儿走在街上,一时有些茫然。
方才她走出客栈不久就被白苓挟持,糊里糊涂拐过几个弯,仿佛走过两条街。可是天太暗了,街上的灯笼又很黯淡,她凭记忆走到一处岔路口,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完完全全地。
接下来该怎么走?完全没有印象了。涂杏儿不由得有些后悔,或许她不该拒绝那个女劫犯送她回来?
最糟糕的是,她伤势未愈,又快步走过两条街,这会儿心口就隐隐作痛,难受得紧。
“杏儿。”
涂杏儿闻声大喜,这是铭哥的声音!
她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立在后方的巷子里,冲她挥手。
“铭哥!”她飞奔而去,但最后两下脚步踉跄、眼前发黑,险些一头栽倒。
幸好这男子已经伸手扶住了她,关切道:“这是怎么了,你去了哪里?”
“那里。”涂杏儿往北一指,“好像是城主府。”她有点儿不好意思,“我被人带去的,回来时迷路了,找不到客栈在哪。”
“就在前面。”男子带她拐了几个弯,“同悦客栈”的招牌赫然就在眼前。
客栈门口还有一株桂花树。
“这、这么近?”涂杏儿愕然,“方才我怎未看见?”
客栈打烊了,只留了半扇门。
“小迷糊!”男子在她额上轻戳一下,眼带宠溺,“就这认路本事,还敢偷溜出客栈?我不是交代过你别出来?”
“你出去好久了。”涂杏儿嘟起小嘴,“我有点饿,本来只想出门买个烧饼的。”
“谁劫持你的,可有看清?”男子握着她的小手,扶她进了客栈,往后绕去客房,“先进去歇息,明早我们再去报官。”
店小二缩在柜台后边,支着下巴打盹,对两人视若无睹。
“没用。”涂杏儿摇头,“城主和他们相识呢。而且他们也承认自己认错人了,放我回来。”她正要随男子上楼,忽然轻咦一声,“那是……血吗?”
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惊疑。男子转头看去:“哪里?”
“那,那儿。”涂杏儿抬手一指,“扶手下方似有一抹血迹。”她还嗅到了铁锈味儿,像是血水气味,从前她绣花时不小心刺破手指,也能闻到。
男子立刻回身去看,身形挡住了涂杏儿的视线。
接着他“哦”了一声:“不是血,只是不小心蹭上的红漆,早都干透了。”
“红漆?”
男子侧身,让她亲见那一道血红,而后伸指抹了两下,再举给她看。
他指尖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漆呵,涂杏儿赧然:“我眼花了,这里光线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