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珊静静的站在皇上面前,胸有成竹。她就知道,皇上会好生的考虑周全的。
虽说这皇帝偶尔有些昏庸无道,但能一直坐在这皇位上,且没有人侵犯他的皇权,定然是有几分真材实料的。
可见,皇上也是有些脑子的。那么,自己如此分析利弊,想必皇上也会多加思量才对的。
皇上思量再三,觉得蔺寒珊这次好歹是有功劳的。而太妃现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对他的名声确实是不好的。
思量再三,皇上还是妥协了。
“念在你这次有功,为朕保住了龙种,朕答应你的条件。只要她可以平安生产,诞下龙子。朕就可以不计前嫌,可以考虑放过靖王。可以吧。”
皇上冷眼看着蔺寒珊,心里有些不悦。这是他第一次做出这么大的让步。这女子逼迫自己可逼迫的真够狠的。
要不是蔺寒珊,他哪里需要顾及什么,大可寻了理由将秦浩初永远关押在大牢里。
反正他是一国之君,就算是真的将秦浩初关入了大牢,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充其量,也就是心里有些不满罢了。
蔺寒珊见皇上这幅样子,想着皇上说的话,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什么叫连翘平安生产,就会放过秦浩初?意思是这段时间,秦浩初就要一直白白蒙受不白之冤,在大牢里受尽折磨吗?这还有什么天理王法可言呢?
蔺寒珊垮了脸,讽刺的说着:“圣上,民妇不是蠢的,知道靖王他其实没有什么错处,只是,圣上您想要责罚他罢了。”
蔺寒珊知道皇上一言九鼎,又是天子。既然已经已经得罪了皇上,那就不怕再多得罪几分。
她如此直言,皇上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皇上皱着眉头,大喝道:“好你个靖王妃,当真是可不要命的。什么都敢说。你可知,朕是什么身份?”
蔺寒珊听言,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仿佛没有将皇上的愤怒看在眼里一般。
她福了福身,平淡的说:“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既然圣上已然将民妇所爱之人关入大牢,民妇自然是心生恨意了。不止如此,想必文武百官都有怨怼之意,只不过是碍于您是当今圣上,才没有说什么。”
蔺寒珊说着说着,脸上流露出来了凄美的笑:“您是一国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生杀大权都在你的手里,只是,希望圣上能够想清楚,如何做才是最妥当的。别因为这事,失去了民心啊。”
皇上听言,瞳孔一缩,显然是将这话听到了心里去。
朝堂颠覆的事,自古以来都是有的。一国之君一夜之间失去了皇位,做了庶民的不胜枚举。昏君被群起而攻之,身首异处的也不在少数。
那些,不全都是因为皇上荒淫无道、肆意妄为,引发群臣不满,而造成的吗?
蔺寒珊移步桌前,用玉指抚摸着桌上放置着的蝴蝶兰的枝叶,道:“其实,圣上就如同这蝴蝶兰一般,是最绚烂夺目的。不过,这份绚丽,是要靠着如同枝叶一般的大臣和百姓作为支撑和陪衬的。若是这蝴蝶兰没了枝叶,很快就会失了光彩,枯去,最终化作春泥。”
皇上看着这蝴蝶兰,陷入了沉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说天下是他的,但他不也就是天下的吗?若是真的肆意妄为。他的名声能好到哪去?
如果,整日里,心生不满的臣子们都忙着算计他,他岂能睡的踏实,吃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