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个不敢!”
老爷子哂笑道:“我是真没发现,你的胆子会大到这地步,连起码的亲情都不顾,可是,这还不止,我们家正危急的关头,你竟然还敢串通外人,往自家捅了一刀子,别跟说你和周哲雄暗地里没联系,要不然我们家的事情,外头怎么会传得有板有眼的?”
说着话,老爷子从小几上拿起小本子丢了过去,“别以为可以侥幸的瞒天过海,我说了多少次,让你们别依仗家里的权势在外面谋私利,你却还瞒着家里,往周哲雄的公司里投了那么多的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是嫌家里的钱不够你花的?”
张自力瞬间面无人色,哆嗦着嘴唇。
陈国梁霍然一惊,质问道:“自力!这事是不是真的?”
他早怀疑家里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了,没想到竟是这外甥,这已经不能用错误来形容了,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责!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
老爷子重重拍了下扶手,冷冷道:“我们陈家向来讲究忠孝礼义,可你告诉我,你做到哪一个字了,对家不忠,对长辈不孝,对常人不礼,对兄弟不义,到头来,我们家竟养出了一头白眼狼,你让我们还怎么放心用你,啊?!”
陈家太上皇的雷霆重怒岂是常人能够消受的,就连陈国梁也被父亲吓到了,见他气得拄杖立起来,煞气腾腾,一时间竟忘了去劝。
“爸,您别动怒……自力只是一时糊涂,受了周家的蒙骗,您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再任性,也绝不会有意想要加害大家,您饶了他一次吧!”
陈晓梅吓慌了神,拼命求着请,张荣贤至始至终都没吭声,但见儿子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放
“自力,你快跟爷爷他们认错啊,说是周哲雄骗了你,你才会做出这傻事,是不是?”
陈晓梅紧张兮兮地扯着儿子的衣襟,一旦罪责被定性了,儿子在家族中铁定再无出路!
陈国梁、杨休宁和陈晓兰都大为不忍,都开腔帮忙求情。
张自力的双目失神,半响后,腮帮子忽然鼓动了下,抬起头来,看着怒火中烧的外公,涩声道:“你们从来就没对我放过心不是吗,还谈什么用不用我?”
顿时,陈明远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往日里,面对冲冠一怒的老爷子,家里哪个不是噤若寒蝉,偏偏此刻的张自力一扫刚刚的惶恐,反而浮现一抹桀然笑意,“一直都这样,从来没有改变过,不管我有多努力多拼命,在这个家里,我始终是靠边站的!”
“自力,你说什么胡话,赶紧跟外公道歉!”
张荣贤也发现了儿子的诡异,见老爷子脸色铁青,生怕火药桶大爆炸。
张自力却置若罔闻,指着自己的胸膛,道:“就因为我不姓陈,所以注定我不可能继承家业,只能分点剩饭吃,还得时刻小心做人,就差给每个人充孙子了。”
“相反的,明远之前犯下了那么多的过错,只是这段时间有了些改观,说了几句好话,走大运押注赌赢了,你们个个都拿他当宝似的,恨不得立马把所有的好处塞给他,可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也是要尊严的,我和我爸妈为了这个家同样付出了很多,只不过想多拿到一些应得的回报,却被当贼似的提防,今天硬着头皮陪着笑来认错,你们像看待苍蝇似的,巴不得立刻赶得远远的,外公,我同样是您的孙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机会?”
老爷子的胸膛不住起伏,握住拐杖的手连带着颤抖起来,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搀扶着老爷子坐下来,又是倒水又是拿降压药,陈国梁回头沉声道:“自力,你不要再冥顽不灵了!”
陈晓梅急得额头冒汗,疾声让儿子别再顶撞了。
张自力却不管不顾道:“冥顽不灵又怎么样,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接下来你们都不会再多看我一眼,甚至还想把我赶出家门……”
“表哥!”
陈明远心知张自力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担心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劝解道:“奶奶刚刚不都说了嘛,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犯错,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有再大的过错,大家都会包容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张自力看向这一直视为眼中钉的表弟,目光没有往日的挑衅,显得很平静,冰冷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忽然,他露出了决然的神态,“既然你们巴不得我滚出家门,好,如你们所愿,从今往后我有多远走多远,绝不会再贪恋陈家的一分一厘!”
“不管这个家以后有多兴旺,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没有你们,我张自力照样能自力更生,而且活得很好!”
张自力是彻底的豁出去了,愤然地喊出这番话后,不管父母亲的拉扯阻拦,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由着他去!谁都别拦!我倒是要看看,他能蹦跶出什么名堂来!”
老爷子厉声呵斥道,众人生怕再刺激到他,也不敢再去阻止张自力的离去。
“自力,你回来啊!”
陈晓梅驻足在门口,朝着飞奔离去的儿子嘶喊道,脸上覆满了泪水。
张荣贤悻悻地跺了下脚,牙关一咬,让妻子先留下去,自己跑出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