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在城外的农田里劳作,脚夫,担夫,还有一些进城卖菜的菜农,在城门附近开小饭铺,茶棚等小买卖的生意人,天刚擦亮就已经到了各自的铺子,饭菜的香味也弥漫了开来。
最近有流寇在建阳举旗起事的消息,早就在建州一带流传开来了。
前一阵风声紧的时候,建州的城门只在中午开一个时辰,有几千人的厢军和团练在城头驻守,那些厢军有气无力的打着旗帜,在城头巡逻,架设悬户,搭起临时的箭楼,还有准备滚木,石块等守城的工具。
有一些穿蓝袍的官员在城头督促,喝斥那些厢军将士和民壮多卖些力气,不要懈怠放松。
后来逐渐有流言,流寇是往抚州一带移动了,可能是准备直接去江南西路,很多流寇都是在荆南,江西潜藏,对那边较为熟悉,所以虽然在建阳举旗,却并不打算在建州久留。
消息不知从哪里流传出来的,但人们都显然愿意相信,从官吏到厢军将士,再到普通的百姓,无不期盼消息属实。
不管建州被王越折腾的怎么奄奄一息,最少并没有战乱,大规模的流寇会破坏一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们已经饥肠辘辘,难以支撑,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有大规模的流寇四处烧杀之时,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那会是对建州人的最后一击,将会是玉石俱焚,无人可以逃避,最终将会毁灭一切,整个建州都将毁于兵宗之后,同知之职渐成鸡肋,因为其无法制衡主官,手中的实权又相当有限,只能是当成一种过度官职了。
“你们都过去看看。”吕问贤走后,王越原本也想离开,但在流寇起事之后,地方主官就有了守土之职,这和普通的辞职不同。
若地方太平无事,上奏辞职之后,主官可以直接离开,只是账簿要移交给同知查验,不能在公帐上留着尾巴。
吕问贤一走,加上流寇起事,王越不等诏命前来就走是不行了,这些天王越心情郁结,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他为官多年,也并不是蠢材,只感觉平静之下隐藏着莫大的危机,危险就如伏在荒莽野外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好在这些天来风声渐松,看来流寇也不打算在聚集之初就攻击城池,而是如在河东,中原时一样,四处流窜,靠抢掠裹挟壮大队伍,能到了十几二十万人规模之后,才会考虑攻打州县。
王越原本安心不少,但此时此刻看到袅袅升起的黑烟之后,王越内心的不安感突然强烈起来,他的心脏猛地一阵跳动,眼前一黑,几乎是当场晕过去。
一群族人和亲信幕僚,仆役,护兵头目都在四周,近来王越已经失去了对建州的管制,地方上各县都不再送公文前来,建阳那边早就失了消息,连福州的消息都断绝了。是以在王越这个红袍大员身边,居然没有一个象样的人在,官员,将领,士绅,地方上的头面人物象是早晨的露珠,太阳一出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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