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藩这一片几千平方公里大的地方,就算保留相当大的牧场,能开垦出来的耕地在四百万亩左右,这个数字,经营得法,足以养雄兵十万。
若是加上工商,海上贸易,可养劲兵锐卒三十万人。
有三十万人,这才是徐子先对抗东胡,乃至争霸天下的本钱!
“君侯这几天的安排如何?”秦东阳说完了之后对徐子先道:“若是君侯还没有安排,这几天最好能与武卒一起训练一两次。”
在东藩的武卒有两个营,都是未经历实战的新卒。
这也是南安侯府体系的特色,打过仗的就是老卒,比如此前的一千七百多武卒。
没经历过战阵的,比如三千余名六个营的新卒,其实他们进入团练已经有不短时间,还是徐子先在岐州上任之前就进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但只要他们还不曾完全度过三个月的基础训练期,三个月的正式新兵期,然后再经历一次真正见血的战斗,他们就只能被认定为新武卒。
“可以。”徐子先思忖片刻,说道:“明早与新武卒一起跑操和用饭,接下来召李长史和孔参军等人一起到军营来,我们一起议事。”
这算是南安侯府在东藩的第一次大会,也是徐子先要底定东藩和南安侯府的基调了。
在场诸人,俱是彼此会意,这等话题却不是他们在此时可以提及的,当下便是起身,纷纷告辞而出。
方少群最后退出,行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徐子先却也是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突然笑将起来。
“君侯,名正方能言顺。”方少群终是说道:“此后要将朝廷官爵淡化,侯府官位在朝廷名爵之上,这才是正办。长史,录事参军事,各参军事等等,俱是权宜之计,有不少武将领着参军事的职位,并不适当了。”
“此事我也思之。”徐子先道:“原是想以东藩团练的名义,想来想去,不太适合了。”
“是的。”方少群道:“澎湖就没有用团练,是以澎湖厢军的名义。君侯是澎湖水师观察使,拿下澎湖地方和水师都容易。东藩地方,朝廷来说是弃地,以陈笃中的志向格局,也不会介意君侯在岛上所为,而朝廷在这里无官职,无监督,君侯只要随意找个借口,虽不能建节,但扩大侯府家兵的数量,朝廷也挑不出什么理由反对……”
事实也是如此,东藩的厢军人数并不少,上寨就有三千多人,经过若干次裁撤之后现在还有七千余人。
这个数字,如果厢军装备好,训练佳,对抗相当数字的海盗和山民都是可以,但厢军现在衰微无力,朝廷拨付的款项饷钱和物资都严重不足,厢军毫无士气和训练,最少以徐子先亲眼看到的情形来说,厢军将士的士气,装备,形象,都是跌到了谷底。
这样的军队当然毫无用处,徐子先却并不打算将厢军撵开,如同在岐州和澎湖做的那样。
东藩这边缺人,厢军好歹经过一定的军事训练,有基础,在侯府之下成立一个体系,比如是警备司,让厢军负责日常的治安巡防,只针对民事和小股匪盗,不负担军事职责,估计其还是能胜任愉快。
当然事前还要进行一定的训练,淘汰一部份实在不堪用的人品有问题的刁滑之徒,大约也就可以使用了。
“名符相合,方能名正言顺。”方少群皱了下眉,又突然道:“吴先生,一定要请到东藩来。”
“我正为这事头痛。”徐子先道:“那边的明堂很好,吴先生又是有教无类的性格,如果没有大的吸引,他是不会来的。逼急了,怕是连现在的宾客一职,也会推辞掉。”
“那君侯就想一想办法,看用什么理由和事情吸引他过来。”方少群微笑道:“东藩有没有一位大儒坐镇,关系到在整个大魏的形象和地位,关系重大,这可不是南安侯府的小事,关系到整个东藩在士林中的风评,这一两年还不是太要紧,当君侯有意介入天下大势的时候,吴先生的要紧之处就会更加体现出来。”
吴时中也是方少群罕见的敬佩的人,哪怕是在私底下,也是口称先生而不名。
连方少群这种桀骜不驯,聪明而自负之至的人对吴时中也是这般敬服,可想而知,其在士林中普通人的心里,会是怎样的一个地位和形象。
“我知道了。”徐子先一念及此,知道方少群的提醒相当要紧,于是做了一个坚定的手式,示意自己一定会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