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南安侯真的有意经营东藩,哪怕其不能在福州和朝堂角度影响到大魏的国策,最少在对付海盗这个角度,还算得上是靠的住的盟友。
“我们是打算在东藩开垦棉田。”孔和淡淡答了一句,心中隐隐有些警惕感。
这些兰芳人,未免也管的太宽了一些。
“这便最好不过。”罗方伯笑着道:“我们此来,也是想多进一些布匹,最好是寻得长期合作的商行东主,如果南安侯府能大量供给棉布,不妨好好谈一谈。”
“这事我会知会我们长史。”孔和这才转过颜色,微笑道:“远来是客,如果是谈生意,我们当然是欢迎……”
“南安侯行事俱是大手笔……”罗方伯赞道:“不管是港口还是团练,都是气象万千,在下佩服之至……”
孔和刚要应答,不远处傅谦狂奔而来,远远叫道:“世子昨晚至福州,现在已经往南安这边来了!”
“什么世子,是君侯了!”孔和喝斥一声,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不住。
徐子先离开的这一段时间,虽然诸事如常,而且港口这边欣欣向荣,团练捐也越收越多,但众人象是失了主心骨一般,每天都渴盼徐子先能回来主持大局。
“见过君侯!”
当徐子先和刘益,张虎臣,陈佐才,陈道坚,高时来,田恒等人出现在南安东边的官道时,道路两边迎接的人已经有过万人了。
不仅是秦东阳,李仪,孔和,傅谦等人都在迎候,连营中的武卒们也全部披甲执矟而出,一千六百余人肃立在道路两侧,秦东阳命武卒们将六百多领铁甲和皮甲全部穿戴整齐,一律执矟,按刀,背负弓箭,前来迎接自京师而回的徐子先。
众人躬身下拜时,甲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所有武卒俱是神色激动,两眼紧紧盯视着徐子先不放,一别近两个月,福建路这边早就是春暖花开,闽江上的打鱼人和成群的鸭群在温暖的江水中似乎也是在翘首看向这边。
如林般的矟尖展示着一种力量,更是衬托了徐子先的威仪。
几个从大都督府和安抚使府跟过来的吏员,都是用敬畏的眼光看着徐子先。
在此之前,人们已经判定徐子先成为福建路军政格局中不可忽略的一环,甚至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但是有很多人还并不太认可这种判断,因为徐子先冒起的太快了,不到一年时间从一个破落户国侯世子,一跃成为军政要员之一?
对徐子先的战绩,并没有人怀疑什么,但是对徐子先治理地盘,发展势力,培养人才,积累财力,这些军政方面的手腕和能力,还是有颇多人不信任和怀疑。
光是能打仗,不过就是一个武疯子,决定不了什么,也影响不了什么。
而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怀疑者悄悄低下头,心中这才隐隐明白,徐子先没有借任何人的势,包括齐王在内,这一切俱是这位第三代南安侯自己一手一脚创立起来,若非如此,便是看不到眼前的这个场景。
除了武卒之外,尚有佐官和吏员们,更多的是商民百姓。
林定一和杨释之,张明亮等人为镇上商行首领,在他们身后是数百人的商人团体,镇上的普通的小商人,掌柜和伙计们,还有普通的居民,附近村庄的过来的百姓,还有三四千人之多的漳州流民。
徐子先不回来,移民东藩的计划还不能大规模的实施,这些流民也是真的翘首以盼了。
窝棚再好,也不如一个新家叫人心安。
在武卒们整齐的跺脚敬礼声中,过万民众也是齐涮涮的低下了头,抱拳,躬身,长揖。
这是商民百姓们也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向自己敬畏的君侯行礼致意。
“诸位少礼。”
徐子先内心激动,但面色还是相对平静,北行来回近万里,见识到了茫茫大海,无数名城大邑,富裕繁荣甲天下,人口超过二百万的江陵,还有京师这个集军事,政治,经济为一体的超级重镇,还有北方的诸多港口,雄城,沿途所见,才知道天下之大,福建南安这里真的只能算是一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