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多说。”徐子先道:“马匹都准备好了?”
张虎臣道:“多出一百匹马,提前向各大商家暗中求助,倒是都备好了。”
“有损伤的话,照价赔给他们就是。”徐子先微微皱眉,张虎臣身后有不少空着鞍的马匹,但只有十来匹算是合格的战马,其余的看起来健壮,其实都是杂马。
福建养马原本就少,只有大商家的护卫和镖师队伍需要好马,一般的百姓家就是养骡子或毛驴,能养的起大牲口的已经算家资不错的中产了。
战马和杂马完全不同,战马体格更大,腿更粗,承载能力更强,马也经过训练,不会在战场上轻易的造成混乱和成为惊马。
杂马个头偏小,也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很容易在战场上受惊。
就算这样,能弄到一百匹马也是相当的困难,还是现在侯府有这个面子,林定一等镇上的大商家都是极尽全力的帮忙。
“上马。”徐子先没有多说什么,张虎臣令部下武卒们将马匹一队队牵过来,跟着徐子先的牙将们纷纷上马,并且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
这是强加版的一都骑兵,除了张虎臣和骑兵武卒外,所有的擅长骑马的牙将和精心挑出来的武官都被挑选出来,与一都的骑兵在谷口会合。
“距离南安十三里。”张虎臣道:“我们半个时辰内可以赶到。”
“开始了。”金简突然指指前方,说道:“火光。”
众人都向南安那边看过去,隔着十来里路当然看不到什么,但可以看到江边火光大作,无数团火光在江边方向冒起来,看起来声势相当的惊人。
与此同时,也听到喊杀声响了起来,听着动静,最少有两三千人的规模。
“蒲家真是下了血本。”徐子先冷冷一笑,对部下们道:“不要再耽搁了,出发吧。”
陈正志在一旁感慨道:“大魏居然乱成这般模样了,在我小时候,可万万想不到一个色目商家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事。”
“这是家有内鬼,才会召来外贼。”徐子先道:“人必自侮,而后才会为外人所侮。”
陈正志颇有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为人端谨,是个方正君子,现在还拜在吴时中门下,身上儒学气息浓厚,对眼前的事,当然是相当痛心。
徐子先却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关注的就是这一场战事的结果。他知道不仅是谷口这里有疑兵,在侯府县治附近的江面上也有大量的小船出没,在谷口这里放的人不多,主要是蒲家不能确定徐子先会不会亲自带人前来。虽然有安抚使司的大令,徐子先也完全能派出牙将前往谷口,凭此一条不能说徐子先抗命。
所以留在这里的多是一些杂鱼喽罗,根本不堪一击。
如果蒲家能确定徐子先会冒险西向,将主力放在这里,袭杀徐子先肯定是最优先的选择,而在不能确定的情形下,优先攻击南安也没有错。
只要击溃团练武卒,对南安造成严重的破坏,徐子先的团练职位必不可保,甚至南安团练也多半取消掉。
这样蒲家也就出了口恶气,对色目商人造成的压迫和对蒲家的不满,当然也就一并解决掉了。
说起来蒲家还真是骄狂,只是因为设卡收捐就出动几千人,不惜成本的对南安团练打压。而福建路的高层还有人尽量配合,徐子先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怒火滔天。
大魏天下,当然就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用这种政治手段内耗不停,进而毁坏成现在的这般模样。
骑兵群动了起来,一小队哨骑策马在前,防止陷井,埋伏,大队人马以三骑纵队的骑阵形式,紧随于后。
“秦东阳还真是设阵于江滩之上?”徐子威面色铁青,神情十分难看。
大片的船只突然聚集出现在江面上,用时也就不到半个时辰。
每艘船上最少都是十余人,算算江面上的大小船只有三百多只,几乎给人遮天蔽日的感觉。
当然这些船最大的也就是福船,普遍还是大小哨船为多。
甚至有很多就直接是渔船,两只浆划动着,上面坐着十来人,船只吃水、很、深,船上的人都不敢乱动。
“近四千人。”李谷看了眼一脸震惊的徐子文,再看看面色难看的徐子威,忍不住微微摇头,王府之中推崇的这两个公子,一个过于柔懦,一个刚愎自负,严格来说,都不算好的主上人选。
赵王其实也是富贵出身,性格骄纵,只是擅长掩藏自己,论起才干,能力,胸襟,似乎也只是平常人,只是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海量资源而已。
江上贼众逐渐集结,大片的船只开始涌向北岸的南安江滩。
在江滩有很显著的建筑群落,那是刚刚修筑还没有完工的码头栈桥区,很多贼众优先冲向这里。
在接近江滩的时候,很多贼众扔出手中的火把,江岸边有绵延不断的芦苇群,火把扔过去之后,枯黄的堆积满地的杂草和枯黄的芦苇开始燃烧起来。
周末陪孩子,紧赶慢赶算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