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勇嘴里都是沙子,他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大骂起来。
刚刚烈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掩住易燃物的浮尘都飘了起来,虽然不是顺风,瞬间还是落了不少在岐山盗的队伍里头。
有一些人迷了眼,有不少人在呸呸吐着唾沫。
陈于勇一边骂一边叫道:“列阵,列阵,定有敌袭!”
众多岐山盗已经在尽可能的分开,他们感觉局面不太妙,隔着一条河,对面桥东那里有几人高的烈火在燃烧,过去的几十人一时冲不回来,而且这边的队列也一下子混乱了,局面当然很不妙。
这时葛存忠葛存义二人先动了。
两人如巨灵神一般,威风凛凛的走在队伍正前,似乎是信步而行,其实速度极快。
在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葛存忠先“嘿!”的大叫了一声。
右臂挥动,一支投矛如被投掷而出的闪电一般,瞬间飞向了对面。
“啪!”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投矛刺中人体骨骼,发出巨响之后就是人的惨叫,一个岐山盗被投矛刺穿胸口,眼睁睁的看着矛杆在自己身上颤抖着,接着其身上鲜血狂涌,口鼻处都迸出血光,惨叫几声之后便是倒地而死。
似乎在死前,这人还是在蠕动着,被投矛刺穿,委实是太过痛苦。
“嘿!”葛存义也是吐气开声,将一支矛恶狠狠的投掷过去。
“再投!”
葛存忠再次投矛,其每次投矛之前都会吐气开声,似乎是用暴喝声来配合发力,其距离还有五十步左右,投矛劲力却是极大,而且准头极准,几乎每一次投掷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葛存义和更多的鼓山盗已经都从埋伏点冲了出来,力气大的在奔走途中就开始投掷短矛,这是很有力的压制,三十多人的鼓山盗拉成一条线状队列,对面的岐山盗是纵队队列,在奔走途中,鼓山盗两侧开始凸前,这样使投掷的范围变大,岐山盗的两翼也遭遇了血腥攻击。
在短短十几步到二十步的距离,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对面的岐山盗遭遇了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大量的岐山盗被短矛扎中,非死也是重伤,很多腰部,腹部,或腿部被扎穿的人一时未死,躺在自己和伙伴的血泊之中。
惨叫,咒骂,呻吟和暴烈的吼叫声不绝于耳,如果仔细倾听会听到岐山盗头目们喝令持盾防御的叫骂声。
很快,两翼和正面都竖起了一些盾牌,不管是岐山盗还是鼓山盗,双方都没有象样的铁甲,简陋的皮甲根本防不住投矛,盾牌却简单易制,用特制的坚木,蒙上数层牛皮,这样就可以获得不错的防御效果。
在盾牌竖起之后,岐山盗的队列稳定了许多,他们开始叫骂着往前方冲过来,也有一些岐山盗开始用弓箭还击,稀疏的箭矢向这边飞过来,虽然不多,但劲力大,准头也是奇准,很快有相当多的鼓山盗身上插了箭矢,好在他们有简单的皮甲防御,弓箭的伤害减弱了许多,箭头可能刺破皮肤,扎入肌肉,但不会伤到骨头和内脏。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的投矛打击之下,最少有三十个岐山盗死去或失去了战斗力。
剩下的一百多岐山盗叫骂着,尽量开始拉开阵形往这边冲过来。
桥对岸的人开始往河边走,刚刚入秋,河水虽然有些冷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很多岐山盗把刀咬在嘴里,准备泅渡过河。
对这些海盗来说,眼前的小河相当容易泅渡过来,很快他们就能游到对岸。
“世子,用你们的人开始在外围攻打那些从侧后攻击我们的岐山盗。”葛存忠对着徐子先所处的地方高叫一声,接着便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所有的鼓山盗发出闷吼声,他们不象岐山盗那样骂骂咧咧,却是都有一往直前的勇气。
葛存忠一马当先,他用一长一短两根短矛相接,顿时就接成了一杆长矛,连接成了一丈二尺长的重型长兵,葛存义领十余人在其左侧,另一个高手领十余人在右,剩下的居于三角尖锐阵列之后,刚刚的长阵立刻变成了三角形,在一个尖头的带领下,向着慢慢展开的岐山盗的阵列冲了过去。
在相隔十余步时,葛存忠顿了一下脚,在远处的徐子先似有错觉,这个鼓山盗的首领似乎如燃烧的火焰,不管在何处,在阵列中的哪个位置,在这一瞬间,徐子先感觉这个鼓山盗的首领整个人都成了火人一般。
这就是战场上最暴烈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葛存忠吸引了相当多的火力打击,也把正面之敌成功的吸引到了自己身前来。
徐子先知道历史上明末的白杆兵也是这样的打法,最勇猛的锐士排在一个个小阵之前,引兵前行,抢先破阵,未想到今晚的这种阵仗里居然见到这般奇迹式的打法,一瞬之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