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朝廷不限制的话,参加会试的举人越来越多,朝廷取士虽多,却也渐渐承受不起了。
秀才身份为吏,积劳可以保举参加会试,这也是条路子,不过时间最少十年,这是硬性规定,同时要经过知县和县丞,县尉和县学官四主官的举荐,这个名额得来也非易事,朝廷也是怕地方勾结,推荐的都是地方大族出身的秀才,多几层掣肘总是好的。
至于宗室之中为吏,侯爵以上就有推荐名额,每次会试可推荐一个名额,不受十年之期的限制,三年就可以了。
这也是朝廷对宗室的一种优待,否则宗室用人,很难招揽到真正得力的人才到宗室府邸为官为吏。
“傅谦,傅牧之。”傅谦起劲的观看时,旁边的人讽刺道:“看来你是动心了,去吧,你是大才名家,侯府一定会要你,还会重用你,最重要的机宜文字,非你莫属”
“听说要考核的,侯府可不会什么人都要。”
“秀才身份也没有,去自取其辱吗?”
傅谦听的怒气满盈,不由得抗声道:“未必在下就考不中,诸位也不必拿语言相激,到时候考场见罢!”
众人都轰笑起来,傅谦的经义底子没打牢固,想从诸多秀才应考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陈道坚蹑手蹑脚的走到祖母房间,看了一眼。
祖母气息匀称,呼吸平稳,这叫他放下了些许担心。
昏黄的油灯下是摊开的经义典籍,他已经倒背如流。一旁是小楷写的文章,字迹华美圆润,浑然天成,间架成熟而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是毛笔书法也基本上要大成了。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自六岁开蒙读书,已经俨然是饱学之士,可是父母早亡,又无长兄族亲可靠,祖母体弱多病,陈道坚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应该有所决择的时候了。
他的书案一侧,就放着南安侯府招募吏员的榜文,此次名额不多,南安侯府陈道坚也是了解,两代侯爷都不是很得志,第一代还很荒唐,根本没考虑过建功立业的事情。
第二代南安侯倒是有心上进,开始征辟属员,并且为官一方,但在兵败之后就一蹶不振,并且很快离世了。
现在第三代徐子先尚未袭爵,从摆开的姿态来看,徐子先倒是一个有意上进的侯爷,如果他顺利袭爵并且有实际的官职,跟随的吏员可以获得积劳推荐,以秀才身份得以参加进士考试,这是一条捷径。
不是说陈道坚对考举人没有把握,而是其间还要数年苦功,家资实在无法供给了。
而到侯府效力,可以汲取实际做事的经验,还能赚取俸禄,而且不耽搁会试,将来一样能考进士为官,光宗耀祖。
灯火之下,陈道坚静静的思索一会儿,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张贴榜文之后五天,侯府的人清理出了外院大堂,摆了几十张桌椅,由得揭榜来参加侯府吏员试的人进入考试。
李仪就在外间门前,要进入的人需要由他进行初试,看言谈举止,身状外貌,同时看个人行状,也就是祖先三代的姓名籍贯和本人的住址,这些东西有便调查,看其在百姓之间的风评如何。
秀才招揽诛讼,巧取豪夺的事也是不少,这样的人招进侯府为吏,对侯府不会有什么帮助,反会拖累侯府的形象,使得四乡之人对侯府印象不佳。
初试过后,能进来的人就少了。
毕竟侯府吏待遇不是很高,吸引不了多少合格的秀才,未有秀才身份的,则对答几句之后李仪就心中有数,学识不足,他客客气气的将人拒之于外,被拒者自知惭愧,也不曾有几个恼羞成怒的人跳出来吵闹。
近午之前,几十个童生和秀才过了初审,进入考场之中。
考试分为策问,律令,还有算术三张卷子。
有一些不通杂学的秀才见了,面露难色,神色间也有些愤然。
这时李仪说道:“通经义的不一定懂算学,懂算学的经义水准不一定高,大家但按能力来考,不过能不能通过,我们都会因才而授职,请诸位放心。”
原来如此!
一群秀才和擅长杂学的都放了心,大家都盘膝而坐,开始磨墨,润笔,同时在思索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