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不是有意要买你,如果你不愿,契书将来不作数的。”秀娘父亲又赶紧道:“他说不会勉强你。”
秀娘不出声,眼中涌出泪水来。
“小妹,你已经十九了,又嫁过两次。虽然这样你不能当正室,不过侯府的妾侍,总对的起你了,为父心中实在愧疚,然则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老父犹自絮絮叨叨,老母一旁抹泪,秀娘却是心头一阵轻松,虽然还被人看押着,但已经看到了希望和曙光,女子其实不论年少年老均是一样,只要有希望在前头,一路引领着向前,便是再多的苦也是不怕。
“阿爹不必说了。”秀娘斩钉截铁的道:“世子很好,女儿心里很高兴。”
“这便好,这便好。”秀娘父感叹几声,心中亦不无高兴,不管怎样,攀上侯府世子,自己将来养老无忧矣。
李诚父子从别院出来,直接就奔了三山县的县衙。
李福拿着契书,亲自击鼓告状。
而与此同时,孔和也是奉命前往县衙,将查帐的账簿,再有另外一份契书休书一并呈上县衙里去。
此事已经准备多日,终于也是到了收候,孔和奔走之时也是一脸的兴奋。
兴奋之余,也是感觉略有心惊。
世子还不到二十的年龄,明明此前已经有账簿,但并不发难。明明李诚父子不仅中饱私囊,还有很多不法之事,更为了打压世子故意在秀娘身上做文章,世子也俱是忍了。
甚至李诚父子来带人时,世子手里明明有契书和休书,能当场将李家父子打回去。为了使李诚更进一步发难,世子却是隐忍下来,由得人将秀娘带回家去。
这般的心计,隐忍,委实不象是二十岁不到的侯府世子了。
至县衙门前,孔和也是找到了自己相熟的刑房令吏,将事由和契书账簿一并递交给了对方。
轰隆隆的鼓声中县令张天胜从二门内踱出来,一边走一边问案件原由。
“南安侯府提管状告民女林秀娘夫谢铨,并其父林光宗”
张天胜没有看状纸,随意点着头,听着案情的汇报,张天胜停住脚步,说道:“这事告什么状?既然夫家允了,给了休书,妇家也允了,收了钱,给了契书,林秀娘按理来说就是这李家的妾侍了,这般明显的事也要来告状,李家还是提管,又不是外来的外户小姓人,南安侯世子为什么阻拦?李家就这么算了,为甚不去林秀娘家里强行带人?这里头有什么原故,赶紧给本官说清楚。”
张天胜在福州诸县的知县中,向来以精明著称,眼前的案子疑点著多,禀报的小吏明显是收了贿赂,避重就轻。
“你要死了!”张天胜点着那书吏道:“赶紧将实情告诉本官,犹有可恕,再敢欺瞒,定叫你后悔此时所为。”
“是,大人容禀。”书办吓了一跳,赶紧道:“这其中或是另有隐情,小人不知也。”
此时另外刑房令吏匆匆赶至,将孔和递来的休书和契书一并呈上,抱拳道:“这是南安侯府的帐吏孔和送来的,也是那林秀娘的家人按的手印,还有谢铨的画押,在下看了笔迹,核对过了,确认无误就是那谢铨所书。”
张天胜这一次看了看休书和契书,还有李诚贪污的账簿,当下嘿嘿一笑,说道:“这事越发有意思了。”
两个吏员都不敢再说话,这事确实相当的复杂诡异,两人都没有什么大人情在身上,犯不上牵扯太深。
待张天胜到大堂坐好,令人将李诚父子带进来,不待李诚父子说话,立刻发下签子,说道:“奴仆诬主,着实可恼,将这父子二人各打二十板,收回他们的假休书契书,站笼三日,石灰场苦役一个月,其余情事,关进大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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