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礼和卫朝宗都笑了起来,上前向赵然道贺,以他们两人的眼光,都能看出苏川药具备的绝佳修行天赋,心下也有些羡慕。
但羡慕归羡慕,真要让他们收徒,这两位却不一定愿意——苏川药是被皇帝圈养的双修炉鼎,被采补了近二十年,这番遭遇虽说不能怪在苏川药身上,可说起来总是不那么好听,说白了,名声被污,恐遭天下议论。
赵然也有些头疼,他刚才硬顶朱先见,直承苏川药是他的弟子,属于话赶话赶上了,现在被苏川药抓住机会板上钉钉,他也没办法反悔,只得任由苏川药把三个头磕完:“先且如此吧,回头带你回宗圣馆时,再向你师祖禀告。”
他倒不是头疼什么声望受损,这种事情不在他的考虑之内,或者说,他潜意识里就没有这个概念。他头疼的是自己庶务繁杂,没有时间授徒,而且他功法也异于常人,这该怎么教?否则曲凤山、曲凤和、封唐等等那么好的资质,他早就收入门下了。
东方礼掏出一张地焰金光符、卫朝宗取出一面中阶法器五行神甲盾,作为贺礼送给苏川药,这两份礼物稍微重了些,或许包含着几分下意识的同情之意,赵然忙让苏川药拜谢了两位师伯。
送完礼物后,东方礼和卫朝宗走开,给这师徒两个留出地方说话,赵然道:“既入我门下,便须得补课,为师与你一个月时间,把《道德真经》背下来,可能做到?”
苏川药点头:“老师,弟子能背的。”当即开始背诵,背了六七百字,一字不差,口齿清晰且从无卡顿。
赵然便打断她,又道:“不错,看来你闲时还是看了些书的,那就给你半年时间,再把《黄帝阴符经》、《周易》和《参同契》背下来,可能做到?”
苏川药点头,当场背诵:“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赵然有些诧异,又问剩下两部,见苏川药都能背诵下来,又问四子真经,结果亦然。不禁奇道:“以前做过功课?”
苏川药回答:“要想炼好双修之术,这些经书都是必看的,否则无法修炼有成。不过也并不要求背诵,只是弟子嫌对照的时候总是要去查找,十分麻烦,便干脆花了些时间背诵下来,这便简单多了。”
赵然点了点头,有如此基础,教起来也容易得多,干脆将储物扳指中的《无上黄箓大斋立成仪》取了出来,道:“入我门下,和旁人不同,斋醮科仪必须熟练掌握,给你两个月,把这套书也背下来。”
如此粗暴的教学模式,也是赵然无奈之举,因为他还真没想好应该怎么教导这个弟子,所以干脆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让她背书!
见苏川药手上捧着地焰金光符和五行神甲盾,这么一大套书也没地方放,便干脆将老师江腾鹤当年给自己的储物袋传给苏川药,教了她用法。苏川药很是新奇的反复尝试,将一堆东西放进去又倒出来,玩了个不亦乐乎,眉宇间难得的绽放出了笑脸。
赵然继续扮严师状,板着脸传了她一篇《上清诀》,这是道门修行最基本的功法之一,属于“大路货”。但正是这套最普通的功法,道门约莫两成的宗门都用来作为入门弟子的功法,包括楼观,也由此可以看出这门功法的不普通。
当年赵然也曾传授给记名弟子宋雄,到现在已经过去八年,宋雄每日里勤练不辍,如今修为在道士境和羽士境之间,这也差不多就是宋雄的顶峰了,没有资质,往后会越来越难。
苏川药天赋不是宋雄可比的,又兼早已入了羽士境,所以学起来极快。《上清诀》本身也不长,赵然只念了一遍,她就一字不漏记了下来,赵然再挨句解释一遍,她竟然当场就在池边修炼起来,片刻间,一滴灵液便落入气海,令赵然咋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