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略行同大赦,向赵然告声罪下去了,张母等他走后,向前凑了凑,道:“我儿走了,老婆子我正好跟道长念叨念叨。赵道长,赵仙师,你可救救我们老张家吧!”
赵然顿时怔住了:“老夫人何出此言?”
张母道:“吾儿太拧,一旦定下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旁的很多事情都听我的,唯这亲事一道不听我的,跟他说了好些家,他就是不松口,我以无嗣不孝怪责他,他却去纳了两房妾室回来,孩子倒是生了一个,可就是不娶正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赵然不由笑了,老太太好为惊人之语,果然都是通病,自己还当张略遭了什么大难,原来不过是不娶妻,既然也生了儿子,那就并非无后,谈什么‘救救’张家?
“您老别多虑,或许忠道兄没遇到合适的人家而已,他如今身居高位,想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的确不甚容易。这样,您老别急,贫道回京后仔细看看,想办法给忠道兄解决终身大事。”
张母道:“道长,光给他说媒怕是没有用,我儿中了邪一般,死活不娶。我想请道长想想办法,施个法术,吓唬吓唬我儿,让他莫要一根筋跑到黑,赶紧给我娶个媳妇回来,道长你看好不好?”
赵然啼笑皆非,不好当面拒绝,顺着她的心意哄道:“您老放心,我来想办法。”
“好好吓唬吓唬他!用厉害的法术!”
“得嘞,吓唬他!让他知道厉害!”
拜见完张母,酒席已经备好,张略将三个心腹都叫来作陪,一个一个给赵然介绍。这三人都是当年在京中跟着张略走街串巷打架斗狠的混混,义气为先,随张略同往西南边地投军,大小数十、上百战,如今个个都混出了模样。
一个姓牛的指挥佥事,掌中军,另外两个也是实职正千户,一个姓王、一个姓钟,都在下面带兵。正是以这三人为骨干,张略将龙潭卫牢牢掌握在手上。
张略感叹道:“当年随张某投军者二十六人,如今只剩四位弟兄,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以泪沾巾。几位兄弟,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多次的赵道长,如今身居天鹤宫方丈高位,还是宗圣馆的道门行走……”
赵然纠正:“贫道已不做道门行走多年,松藩的道门行走,如今是贫道师侄。”
张略点头:“总之赵方丈不仅道法高强,而且有侠义之风,张某能有今日,诸位兄弟能够衣锦还乡,全赖赵方丈的照拂。还有宁老弟,他在红原能升指挥佥事、出任守御,也是赵方丈一手操持的,这是我等兄弟的大恩人,今日无以为报,只有酒水一杯,我等共敬方丈,愿方丈修行日进,长生不老!”
几人轰然应喏,举杯相邀,赵然哈哈笑道:“忠道兄官做得高了,格局也高了,说话的水平也不得了,这话贫道爱听,今日就与诸位同醉!”
这几人都是厮杀汉,直肠子,当即与赵然喝到一处,酒到杯干,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