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利防苦笑道:“芸芸众生,永堕轮回,便是如此,一切有为法,皆由心生,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执念越深越难自拔。”
秦陌瑶傲然起身道:“大师说一切皆为虚幻不真实,那大师在这里说法,也应是不真实了?”众人皆赞叹问的好。
室利防道:“秦掌门说的是,众人见贫僧说法各有所闻,各有所见,而声会消,贫僧也会老去,众人也会忘却,何以真实?”
秦陌瑶笑道:“那大师在这里说法又有何用?”
室利防道:“贫僧是在唤醒梦中人。”
此语一出,道场耻笑一片,室利防说这些人都在做梦,谁人能相信。
秦陌瑶道:“大师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齐在这里陪着大师做了同一个梦?”
室利防道:“此梦非彼梦,唯有大彻大悟才能醒悟。”
秦陌瑶笑问道:“大师如何能证明我们是在梦中?”
室利防反问道:“秦掌门梦中没有醒来时,可知是梦?是以,梦没有醒来,我们何以证明这不是梦?”
秦陌瑶略思片刻,笑道:“我们现在都有知觉,能感受到周遭,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吗?”
“人五蕴所成,所识受其限,譬如,眼前之山峰,远见则小,近见则大,问曰,大乎、小乎?人言海之浩瀚,却不知介质之世界,身在其境,所见皆是幻相。”
秦陌瑶想了许久也未想出如何反驳,只好缓缓坐了下来,看向身旁的无障,眼中略带抱怨之色,道:“先生口齿伶俐,为何不与他争辩?”
无障道:“争辩不出结果,为何要呈口舌之快?”
“难道先生喜欢听这样的愚昧之论?”
“我不觉这是愚昧之论,相反,倒觉得是在对牛弹琴。”
芸初噗嗤一笑,她就是想笑。
秦陌瑶嗔视无障道:“你……”无障显然是在取笑众人,也包含她,秦陌瑶又瞪了芸初一眼,那眼色中带着杀气。
室利防继续向众人传法,大多数人已经听不进去了,在他们看来佛家是让人舍弃此生,相信轮回,而他们修道是为了留此身,即便有来世,也不是自己了。
外加佛法有许多矛盾之处,不能自圆其说,诸多解释也含糊不清,令人不能信服,听到后来众人也懒得去辩论,等待室利防说完便了事。
室利防见众人也失去了兴致,在讲下去也无用,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多谢诸位在此听贫僧传法。”
还不待室利防起身便嗡然一片,皆是不耐烦之后的轻松,室利防摇了摇头,心知渡化之艰难,起身来到席台前,向云梦道:“多谢云真人容贫僧在此说法,功德无量。”
云梦道:“大师辛苦了,快请坐下来歇息。”
云梦、飞涧也是好奇,想了解西方的修行之法、异土风俗,是以,请室利防留在山上,论道至深夜,若不是无障在山下杀了叶一,或许会更晚,对于佛法两人听的颇多,也有个大概的了解,不过他们也不完全相信,只是佛法劝人向善总是好的,这才允诺室利防说法,这样的结果也在两人的意料之中。
临崖子起身面向众弟子道:“谈道论法到此结束,接下便是各门派弟子以武会友,切磋比试的环节,比试采取抽签分组的方式,先组内比试,负两场则淘汰,取小组前两名,再交差淘汰,只要年龄不超过三十岁,无论派别,是否入盟,均可参加,比试切磋,点到为止,切莫以命相搏,伤了和气,为此次大会能够更加精彩,飞涧真人特请铸剑大师姑苏冶铸了一柄宝剑,赠与夺魁者。”说完,一名弟子走上前来,手托宝剑来到临崖子身前,众人眼前一亮,但看剑鞘上便觉不凡。
姑苏冶无人不知,那可是绝世铸剑大师,多年前铸了很多好剑,不过,传闻已多年不再铸剑,能让他铸剑,那可是好大的情面。
临崖子拿起宝剑,‘唰……’的一声,将剑拔出,众人皆是惊叹不已,那剑长半丈,泛着冷光,带着一种幽静,识剑的一看材质,再闻其声,便知道是一柄绝世好剑,因为越好的剑,灵韵就越强。
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对于修剑之人更是如此,佩带的剑越好,说明剑主的修为就越强,否则也保不住他手中的剑,是以,名门之中都有引以为傲的名剑,而此剑绝不弱于那些名剑。
但相比逐浪手中的长河还是差了一些,若不然姑苏冶也不会交给无障之后又要夺回去。
临崖子道:“此剑取名为‘齐岳’,其意便是天下修真各派齐头并进,共同发展。”顿了顿继续道:“另外,经过入盟各派掌门商议决定,盟主要在入盟各派年轻一辈中产生,需修为出众,品行端正,能担当大任,在此次比试之中名列前茅,最终由入盟各派掌门推选确定。”
众人听后都觉这个规则比较合理,既给了没入盟门派表现的机会,又向入盟的门派施加压力,盟主之位的选拔更是新颖,并不一定是执掌一派的掌门人,也许是门下弟子,但需要年轻有魄力,不但要看修为,也要综合其他方面,这样一来,像云梦、飞涧、碧霞等年长之人便被排除在外,这也符合情理,像这些人名利都看得很淡,让他们去整合诸派,还不如让他们去悟道,再者,这盟主其实只是协调诸派之间的关系,促进交流合作,并无更多的实权,各门派的发展还需要靠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