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名家人的簇拥下,阎应元一
,那马吃痛,昂首纵蹄,嘶鸣,向着门外如箭而后,街面上已经落雪半掌深,马蹄踏去,还没有落实结在一处的积雪蓬然而起,倒是如同雪白的面粉一般,扑在马身和人身之上。
雾状的积雪扑在人的身上脸上,一阵寒气袭来,阎应元却是低喝了一声,笑道:“这会子没风没结冰,正好赶路,好啊!”
这会子除了他的几个家丁跟随左右外,还有一个奉命赶来保护他的亲兵营中的百人队。这些亲兵都是以护卫曾志国的安全挑选入营的,一个个都是身形高大,性格凶悍武艺高强的武勇之士,保护阎应元这样一个文官,而且还出动了一个百人队,任务紧要,亲兵营不但武艺强,跟在曾志国身边久了,也识得几个字,知道些政务军务的关节紧要之处,一个寻常文官,得大帅派亲兵百人队保护,此次任务到底多要紧,这些老兵虽然一个赛一个的粗直,心里却也是明白,这一次的差使是委实怠慢不得的。
尽管如此,要保护一个手不能提四两的文官,众人心里还是有些吃味不爽。不过此时看到阎应元一身军服打扮,说话也有一股子豪气,众人原本那一点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相视一笑之后,便也紧随着阎应元的战马,片刻之后便已经出了镇江,在白雪与火把的照映之下,向着苏州一带疾驰赶路。
到子夜之时,大雪已经有减弱的迹象,沿途道路积雪虽多,却也勉强行得。只是这样的道路下赶路,战马却是疲惫不堪,再不歇息换马,最多再跑一个时辰就非得有倒毙的不可。
天雄军虽然不富裕,战马也并不多,不过在重要的交道要道上都设有军亭。与唯持地方治安和捕盗的民亭不同,军亭只供应紧急军务所用,信使与斥候往来,将领路过,紧急军务等等。
镇江与苏州沿途自然也设有不少军亭,在曾志国的预计之中,与朝廷和建奴的决战当在镇江与苏州两城之间展开,保有两城,中间机动,以城池与雄兵相合,任来敌再多再强,也有翻手余地。
有了这个考量,军亭数字自然也需有保障。阎应元等人已经奔行出一百余里地,天寒大雪,道路难行,这已经极为不易。
“大人,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处军亭,咱们不如休息一下,换换战马。”
带队的百人队长是曾志国的亲兵出身,粗鲁无文但武艺高强,最难得的就是忠心不二,这样的老兵天雄军中不多,要么战死,要么就在各团里任着军职,只有少数几个又有忠心,武艺过人,且又不能为将的,只能留在曾志国身边任亲卫。
虽然只是个百人队长,不过阎应元知道对方的勋转已经过了六级,在位份上不比自己这个军司的司丞低一点儿,当下也不敢怠慢,先是掀落自己头上的斗篷,积雪扑扑而下,落个满头满脸,他也不管不顾,只向着前方张目去看,只是大雪虽然停歇,极目看去却是一片纯白,除了积雪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大人放心,末将在这条路上走过几十回了,再走两里地,没有军亭任您处置。”
百夫长看到阎应元的表情,便连忙笑着保证,神情中满是自信。
“那好,大伙儿也确实疲累了。赶到军亭,换马,吃些热食,接着就上路吧。军务要紧,今夜就不要休息了。”
这百夫长话语中也确实有试探的意思,他们与阎应远不同,虽然也有挡雪的斗篷,不过身上还有着几十斤重的铁甲,还有冰冷的兵器,这么一路赶过来,饶是一个个身强力壮的也有些吃不消。
不过听着阎应远此语,众人也立刻打消了念头。军情紧急,一切也不需说得。
当下各人不再说话,又闷头赶了一会,阎应元再看前方时,却见两盏红色的灯笼在前方细小微弱的雪花中已经清晰可见,半夜之中,在前方有热水热饭享用,倒也让人精神一振,当下挥手一指,笑道:“走,歇息一会去。”
等到了军亭之前,阎应元才知道这个所谓的“亭”有多大。占地总有三四十亩大小,一幢又一幢的建筑在夜色里隐约可见,进了正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跨院,在正门处不远,便可以听到战马嘶鸣,动静很大,显见得战马的数字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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