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曾志国的怒喝,在他身后的百余名亲兵一起抽刀在手,四周数万百姓就只到哧拉哧拉的抽刀声不绝于耳,片刻之后,眼前的明军将士已经全部抽刀在手,一百多把腰刀昂然向天,形成了一股密集的银灰色的刀林,寒光闪烁,震慑人心!
见此威势,刚刚还嘈杂的如同菜市场一般的声浪立刻变小,然后慢慢寂静无声,怀中有小儿的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唯恐惹翻了这一伙凶神一般的军汉。
李天柱奋然向前,低喝道:“奉大帅令,晓喻尔等立刻让开道路,不得阻拦滋事,如若再敢阻挡,杀无赦!”
“杀无赦!”
一直被眼前的这种场景压抑着的天雄营将士一起举刀怒吼,他们不识文墨,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却只知道眼前的大帅勇武善战,而且为人仁厚,对下属亲若兄弟,对百姓犹如自己的父子家人,明末之时,镇帅有如曾志国这般的,当真是绝无仅有。
大帅受到眼前的折辱,这些心思纯朴的军汉们,如何能忍耐得!
“杀无赦……!”
两个穿着儒衫的秀才犹豫了片刻之后,也随之与将士们一起怒吼!
看着一片明晃晃的腰刀闪烁,所有人都傻愣住了。明朝开国二百多年,虽然崇祯中期后武将已经势大难制,不过敢在几万百姓面前。举刀向着代表国朝传统与道义根基所在地读书士子举刀相向,曾志国是头一个!
黄宗羲傻了。在他身后苦劝的黄宗会与顾杲等人也傻了,他们停住了动作,呆呆地看向指向自己的长刀。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是好。
“不可,千万不可啊。”如此紧要关头,钱谦益顾不得再脱身事外。隔的老远,便举起胳膊。向着曾志国大叫道,“曾帅不可如此,千万不可如此做。”
候方域也是大急。他柔弱书生中气不足。也是跟着跳脚大叫。声音如同杀鸡一般地难听:“曾帅。一动了手。有理也变无理。今日此事。候某愿意帮着将军打笔墨官司。曾帅并无错处。是我复社中人无礼取闹。候某在此向曾帅谢罪。可千万不要动手啊。”
“由得他来!”黄宗羲在呆傻了片刻之后。终于又露出了执拗书生地本性。眼前大刀闪亮。他却自己个把眼一闭。一副任君宰割地模样。
顾杲戟指大骂:“曾志国。不要看你是个镇将。杀了我们。自然有人和你算账。怕你到最后。也自有人诛之!”
到了这个地步。曾志国已经不悔自己冲动。在留都这几天。这个国家与这个民族地前途命运他想了许多。指望眼前这帮人。指望现在地这种做法。就算有自己。终究也是个死字罢了。如果不破眼前乱局。前方道路势必会越走越窄……回到明朝。难道就是给这些鼠辈们戏弄地吗?
他带着一丝蔑视地微笑。反手一抽。厚实地刀背把身体瘦弱地黄宗羲拍地满脸地鲜血。只这一下。这个情绪激动地书生已经被曾志国打晕了过去。
“痛快!”早就等地不耐烦地李天柱也有样学样。反手一刀。把顾杲打翻在地。
明军的制式腰刀是三到五斤重,曾志国地亲兵要么习过武,要么是百中挑一地精锐,佩带的腰刀也比普通地腰刀要厚实沉重一些,一看大帅动手,其余亲兵也有样学样,骑着高头大马,挥舞着沉重的腰刀,不过是须臾之间,挡在城门前地几十个复社中人,已经被全部劈翻在地。
“看见没有?我就是曾志国,救出了扬州十万百姓的曾志国。朝廷委我提督苏松、镇江并淮扬,是我在守着南京门户,是我在保护你们的安全,是我在抵抗建奴!”
曾志国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叫喊,跨下的战马被他的叫声所惊,连声嘶鸣,前蹄抬起,半身抬高,曾志国横刀跨马,纵声狂吼,围观的数万百姓被他的声势所惊,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做仗马鸣!
“走,凭白被几个呆书生耽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