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当中有一身红衣满身是血的女人,瞧起来一身怨气,头顶都是黑气盘旋。也有颤颤巍巍咳嗽着的老人家,你以为她慈眉善目么?不,她咧着血盆大嘴,脆脆的嚼着雪白的指头,那声音好像在咬一根胡萝卜咔哧咔哧……轻巧自然!
眼前种种让我感到恶心,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层的往下掉,喉咙里已经是歇斯底里的尖叫出了声音来,“走开,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的鬼物缠着我?
我自认为声音很大,刚才也亲手处置了一个半脸鬼,按理他们多少有多畏惧才对,可是偏偏他们对我的反应无动于衷。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视线穿过浓雾,我能够看见在他们身后,还有还有无数的千奇百怪的鬼物在尾随,在往我这边集结。
这场景真是让我快要疯了,以为自己跑的太累了在做梦,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可是清晰的疼痛感觉告诉我,我没有做梦,这是真实的。
可是如果是真实的,这个世界怎么了,被鬼怪占领了吗?不然短短片刻,怎么冒出这么多鬼来?开party吗?或者今天是七月十五,
可是七月十五才过了啊,当时我是跟陆霂寒一起过的,一想到陆霂寒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我的心就跟刀割一般的疼痛起来,血淋淋。
心里的自责和懊恼,在这个被鬼物霸占的空间里,放大了百倍千倍。
“别再过来!”我抓紧双手,双目冰冷而又凶狠的盯向它们,大声警告道:“别再过来!”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十分恐怖可怕了,可是对于那些鬼怪来说,我再张牙舞爪也不过是它们的猎物,而它们的目的就是一口气把我瓜分掉。
我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干吼下去半点作用也没有,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左手和右手同时出击,捻起手决、凌空画符,然后一记一记的朝着那些鬼物打过去。这个凌空画符的法术叫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用的十分熟练,就好像曾经用过不下千百次一般。
说实话,这个招数也很厉害,每一次只要我喊一个“灭”字,必然有一团幽暗的光亮冲我手中飞出,凡是被打中的鬼物也必然会惨叫不断,直到焚灭不见。
这一番捣鼓下来,我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刚开始我用这种招数的时候,那些鬼物会有所畏惧放缓围堵的速度,我还有些暗暗窃喜,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它们的队伍越来越大,我越来越力不从心甚至是无力支撑了,感觉随时会倒下一样。
然而在这群鬼环伺的境况下,我不敢倒,因为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曾经让我放心依靠的齐衍,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对我伸出援助之手,带我冲出重围,呵护我的周全。
那个说要一辈子照顾我的陆霂寒,他走了,是被我生生气走的,以后不管我是生是死,他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在我有危险的时候奋不顾身的杀出来,好像天神一般将那些妖魔邪祟逼退,将我搂在怀里心疼安慰。
——没有了,以后漫漫人生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生一个人死,一个人在这鬼怪横行的世界里挣扎,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我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境地。只是撑着一口气,逞强的想要一直撑下去,我不要天人永隔的齐衍再为我担心,我也不要让陆霂寒看轻,我只想倔强的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的活下去。
也许是有了这样一个信念,我疲惫的双手渐渐的恢复了许多的力气,幽暗之光将那些丑陋凶残的恶鬼一个一个逼退,它们对我有忌惮,但是并没有放弃围堵和攻击我,更准确来说它们都在等更为恰当的时机,将我一举击破。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越拖下去,对我越不利,毕竟实战里力量比信仰更为实用。
“让我走,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迷蒙的双眼已经看不大真切眼前的光景,疼痛的手随手抓了个恶鬼在手里,虽然心里抵触觉得恐怖恶心,可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没有矫情的机会,只能一切硬着头皮上,我拧着它血肉模糊的头颅,冲那些源源不断堵来的厉鬼大吼:“你们后退,否则我会像杀死它一样杀死你们,让你们连做鬼也做不成!”
它们不畏惧,不退缩,眼睁睁的看着我捏断了那鬼物血肉模糊的头颅,而无动于衷。我看着自己满手的污秽,手臂直发抖,那头颅也从我的手中滚落,瞬间就被涌上来的那些鬼物给践踏不见了。
没用了,它们今天是要定我的性命了,我的双腿往后退了退,已是无路可退。
如果不能生,那我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嗯,就这样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