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权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一是权,二就是钱。
他深谙一个道理,那就是在这个乱世,只有钱是最可靠的,没有钱只能够生活在水深,因为他若真给了陈广权钱,那原本没有的事情也就变成真的了,到时候他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陈广权不相信许可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他也不好明着索贿。
换做普通人,他直接就开口了,想要摆平这件事情,就得放些血,只要出得起钱,一定保管你没事。
可许可并不是普通人,他现在可是特别调查小组的副组长,虽然他没有公职,可是地位却摆在那儿的,组长是什么人,总裁侍从室的副主任!
所以他不能说得太直白了,只能委婉的暗示。
说得太白了,许可很可能会倒把一耙,说他公然索贿,那么自己就算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偏偏许可却不懂事,对于钱的事情只字不提,还拿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莫非许可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么?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认为乔治中真能够帮得了他?
陈广权一下子没了主意,许可是带来了,可是请他来问话可以,真要拿人还真得需要上面点头,至少要让大老板和乔治中通个气。
现在怎么办?继续扣留许可还是真放他走?
真放他走了,那么他一定会去上下走动打点,那样一来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不,假如许可真打点通了,脱了罪,自己弄不好还会受到上面的责罚,那就成了羊肉没吃成惹了一身骚了。
陈广权有些进退两难,自己还是有些冲动了,其实以自己掌握的这些“证据”,先和大老板沟通一下,取得大老板的支持,扣下许可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就是他的私心作祟,真要让大老板知道了,他还能不能顺利地从许可的身上弄到钱就两说了。
“许先生,你着什么急啊?这才刚来就想走么?”陈广权决定先拖上一拖,再给许可施加一点压力。
许可淡淡地说道:“不然呢?”
许可的语气很是冷淡,态度比之前更加的强硬了。
陈广权的心里很是光火,许可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还真没把自己这个政训科长当一盘菜呢!他也沉下脸来:“对不起,许先生,在这件事情的调查没有结果之前,你不能离开这儿。”
说罢,陈广权站了起来,也不再看许可一眼就往门边走去,头也不回地撂下了一句话:“你先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可以让他们叫我,想出去的话就别让我等太久!”
陈广权他们离开了房间,门关上了。
屋里一片黑暗,许可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白了,那就是个误会,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个金壁辉会是川岛芳子。可是说小也不小,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了张少帅的意志,自己虽然被委托调查国宝案,受到了蒋先生的关注,可在自己与张少帅之间,毫无疑问蒋先生的天平只会偏向张少帅那边。
对于张少帅,许可并不熟悉,关于他的一些事情大多是道听途说。
张少帅会不会受到陈广权之流的蛊惑,针对自己却未可知。
这是一道坎,从回到华夏,许可还是第一次被逼到悬崖的边上,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粉身碎骨。
这件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好,那么自己就会成为牺牲品,国内的情势许可看得很透彻,蒋先生为什么会如此“厚待”张少帅,那是稳定局势的需要,为了能够加强与张少帅之间的“友谊”,牺牲他一个许可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
在这些政客的眼里,摆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
与他们的利益相比,国宝案算什么,他许可又算什么?
可真让他屈服于陈广权,花上一笔钱来买平安也是有问题的,钱花了,暂时自己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可是无形中就把把柄递到了陈广权的手上,假如哪一天这事情又翻出来,自己还是会陷于绝境。况且他也看出来了,陈广权这个人的人品有问题,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特别是在这样的一个位子上,他若是出了事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指不定也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再把自己咬出来。
所以蚀财免灾之说根本就行不通,许可不愿意给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
想了很久,许可仍旧是一筹莫展。
郁闷的不只是许可,还有一个人也一样的郁闷,那就是陈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