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翙说了这么许多,而且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心实意,他说话的时候竟然情绪激动起来,而虽然他如此,可是段祺瑞却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竟然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说完了段祺瑞见他不吭声了,这才抬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而后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张凤翙虽然着急,可是也没办反,只能像屁股有火烧着一眼,堪堪坐下。
见他坐下,段祺瑞这才对他开口,道:翔初啊,你这说的不对了;我虽然是总司令,但是我也必须要依照实际制定作战,不可以任人唯亲,随意调度,这是打仗,你也是老兵油子了,这些话不用我多说吧哀兵必胜的道理我知道,可是你次失利,对全军士气的冲击都很大,我没办法再让你参与作战,我不能赌。
段总长见段祺瑞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张凤翙急的不行,一把拉住段祺瑞的胳膊,道:段老师次失利是因为我部战斗人员掉以轻心,以为五倍余敌,所以大意了,而且我也知道我部军有人畏惧怕死,不敢和白朗部死拼。这我都知道,您的顾虑我也清楚,不过请您放心,这一次,奶奶的,这帮兔崽子要是敢不给我玩命,我先毙了他们我保证,这一次对剿灭白朗部我部原为正面先锋梯队,要死光了,也先是我的部队死光,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见张凤翙如此,段祺瑞其实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奈何,他有自己的打算,为大局着想,所以只能狠下心来,更何况,前几日他接到北京的通电,袁世凯以任命陆建章为湖北剿匪总司令。
自己是河南剿匪总司令,自用兵起,将白朗匪部,驱逐离境,并且一路追击,眼看要把白朗部全歼,可是袁世凯却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虽然没有撤掉他总司令的职务,但是却派陆建章来,其用意他如何不知。
自己是河南剿匪总司令,现在兵进甘肃,说起来,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利范围,而陆建章虽然是湖北剿匪总司令,但是谁都知道,袁世凯这是要借陆建章之手,以湖北兵马入驻甘肃,袁世凯这是并不放心他段芝泉,而且却因为没有什么理由,不能直接撤销自己的职务,同时自己剿匪得力,袁世凯也无法直接在甘肃派人,所以只有出此下策,让陆建章以一个不怎么相关的湖北剿匪总司令,来制约自己。
原来卢镇海与宋大年虽然协同在一起,可是这两个人却是互相各自看不,尤其是宋大年,他对于卢镇海这个前清的军官多有微词。因为宋大年本身也是清苦出身,家里面虽然年年余不下什么粮食,可是也饿不到,但是是因为一次,官军剿匪,来到他所住的村庄,本以为官军来了,可以安心了,可是没想到的却是这一伙官军竟然为了几头牛纵兵为祸。一个村子几乎全部遭难。这其也包括了宋大年的老母亲,所以因为这个关系,宋大年对前清也好现在也好,只要是官军,都是有着仇视的意思。
因为如此,他瞧不卢镇海也是自然而然的了;只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二人同在一起共事,也不好发生什么矛盾,也将了事。
别看宋大年苦人出身,目不识丁,但是却懂得大理,是天生性情耿直,脾气颇燥,说起话来自然难免难听了些。
其实他看着卢镇海刚刚摔杯子走出,已经有了些后悔,可是没奈何,也不再说什么了。这一战,实话实说,生死都尤未可知,又何必在乎这句两句话那。想到这,再想想卢镇海刚刚的做法,宋大年竟然更觉得卢镇海气量狭小不懂大事了。
袁军阵地,一处小山坡,徐占凤此时正挎着军刀,指挥着炮兵的攻击。徐占凤军刀一横,口喝道:瞄准前方,调整炮口
徐占凤军令一下,整个山坡所有的火炮全部都在进行调整;这是足足一个炮兵团,但是这一个炮团所使用的火炮却是三个师抽调出来的,虽然还是一个团的编制,而实际,徐占凤亲自指挥的这个炮团的火力打击力度,之一个旅,也毫不逊色。
报告风向
徐占凤又是一道军令下达,在其身旁专职监测风向的士兵马汇报道:风向西南,五级,预测影响值三以下。
徐占凤兀自点了点头,没有言语,而后拿起望远镜看向远方,不过他所看的方向却不是战场,而是段祺瑞所在的前线指挥部。约莫有个两三分钟,徐占凤放下望远镜,叹了口气,而后对炮兵下令道:正常正前方,目标白朗部第二梯队,开炮
徐占凤话音一落,整个小山坡立时烟雾缭绕。火炮击发时迷茫的硝烟,掩住了这个山坡的形状,而徐占凤等人,也是隐藏在这迷茫的烟雾,一时看不到身影。
段祺瑞此时正站在距离一线战场不足四百米的第二线战壕,端着望远镜注视着前方战场的动向,而他身后所站立的那人,一脸的愁苦之色,不是别人,正是张凤翙。
冯国璋略微沉思了片刻,而后对众人道:各位,芝泉兄之职务,乃陆军总长,这兵马调动尽归他管,自然这剿匪也是他分内之事了。其实剿匪有功,不过是句空话。何为有功何为无功其实要我看来,天下有匪,便是我等军人之过,剿匪不过是挽回自己的过错罢了,哪有因为自己改正了错误却还要授奖的道理那
这一番,我不知道冯国璋是如何想要说出的,不过他这一番话,倒是让包括袁世凯在内的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冯国璋本人则是站起身子,走到客厅的央,继续对众人说道:诸公,我等皆是军人,军人的职责是什么芝泉舍生忘死不假,可是,为什么不想想怎么会出了白朗一伙那而天下只有一个白朗吗我知道,诸公都在为安稳国内周旋国际而付出自己的力量,都很辛苦,可是想想,咱们的辛苦不值得吗既然值得,为什么又要重奖啊。
我理解大总统的苦心,所以诸公,我不知道你们与芝泉的关系,但是我想,咱们都有为大总统分忧的责任,还请诸位不要推辞我的提议,与我届时一同到天,津,迎接芝泉才好。
没想到,冯国璋几句话说完,竟然将对与段祺瑞的表奖问题,直接定了下来,而且都没有征求过袁世凯的同意,更让我没能想到的是,袁世凯好像并不介意冯国璋自作主张,反而对于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念念不忘,极为欣赏。
华甫说的透彻。袁世凯一面拍着巴掌,一面示意冯国璋安坐,嘴里还说着:华甫之言,老夫甚为欣慰啊。可是又有几个能如华甫一般理会老夫的心意,理解老夫的做法那。哎。
这次必须身着华服出席的会议,在袁世凯的叹息声结束了。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了,可是我实在是想不清楚,袁世凯这次会议的用意是什么而且为什么非要身着华服,带着军刀,难道只是为了视觉看起来壮观吗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左思右想还是猜不透袁世凯的意图。
回到府邸,我叫来敏麟,交代了两句,换了身衣服离开了。
车子到了云吉班门口,班主钗月娥,出来迎我,一见我下车,忙前道:蔡将军来了啊。凤仙可是还在里面等着你啊,蔡将军啊,你可是有几天没来了,我们凤仙虽然嘴不说,可是我也看得出来,她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将军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
我看着钗月娥笑了笑,对她道:月娥班主这话说的,是对还是不对那
钗月娥回道:将军说我说的对是不对,说我说的不对是对。
哦我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她这个人是这样,总是说一些乍一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月娥班主,这话不多说了。我先去看看凤仙,你叫人过一会送一桌酒菜进去,记住了吗。
蔡将军放心,您先去忙,先去忙。钗月娥一笑,便去安排了;而我则是径直走楼梯,到了二楼,凤仙的房外。
在里面吗我对着房门问道,稍后,房间里传出我熟悉的声音,道:将军既然来了,那进来吧,凤仙这屋子,还是将军您包下的,自然也是将军的屋子,哪有回自己屋子还要询问的道理。
我听得出凤仙话语间的幽怨,只能兀自苦笑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进到屋里我当然是随手先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