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汉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聂振邦，这一刻，这个六十几岁的老人，显得很凌冽。半晌之后，韩老汉却是缩回了目光，低下了头。再次变成那个木讷老实的农村朴实的老人。低声道：“聂干部，我老汉相信您。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您是个好人。”
送走了韩老汉一家子之后。车队再次启程。半个小时之后，车队经过国道收费站，前方，就是苦林县城了。
整个苦林县城面积不大。和江北、江南等发达省份的县级城市相比。苦林县城，充其量就算是一个小城。
县城之内，放眼望去，却是形成两种鲜明的对比，一侧，所有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建筑，最高的，也不超过四层。另外一侧，则都是全新的建筑。看样子，这就应该是苦林县城的新城了。
车队进入苦林县城之内，没有惊动苦林县的任何一个部门，从苦林县县城中间的干道穿越而过。进入到新城这边，道路却是突然的开阔起来。全新的水泥路面，两侧还都设计有花坛绿化带。前面，高大十层的建筑，却是让聂振邦侧目起来。
在苦林大道边上，占地面积至少在几十亩以上，前面，是一个面积在上万平米以上的绿化广场。喷泉、草坪，却是彰显出一种现代化的气息。模仿大会堂的风格建造起来的十层建筑，正中间，上方悬挂的鲜艳国徽，在此刻，却是无比的刺眼。
知道要来这苦林县之后，聂振邦还特意让李居朋查了一下苦林县的资料。这是国家级贫困县，年均财政收入还不到两千万元。这么豪华的办公大楼。不说里面的装饰，只说这喷泉绿地广场，只说这办公楼的主体建筑，全部算下来，至少是苦林县全县两年以上的财政收入。
看到这一幕。聂振邦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车队再次缓缓前进。这个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警笛的鸣叫声。
紧接着，从警车上方的喇叭里，传来了一口当地话的喊声。仔细去琢磨，还是能够听出大概的意思。
翻译成普通话的意思就是，前面的车辆，赶快靠边。
警车的速度很快。一路上这么喊过去，立刻给后面腾出了一条车道。紧接着，还不到一分钟，又是一阵呼啸的警笛声传过来。
这一次，在一台警车的带领下，后面，先是几台黑色的奥迪。之后，跟随着一台宝马x5，再后面，一台保时捷和一台途锐紧随其后，呼啸而过。
这一幕，却是让聂振邦的眉头皱了起来，豪华办公楼。豪华的车队，看车牌号码。应该都是属于政府用车。
旁边，黄旭东也开口道：“主任，看样子，这苦林县不太正常啊。”
前面，李居朋却是突然转过身来，手中，还拿着一份资料，开口道：“主任，黄处长，情况不对啊。根据西北自治区区委机关事务局和机关工委提供给我们的数据资料显示。苦林县，这个牌照为西k的车牌，应该是一台桑塔纳。可是，刚才看这些车通过的时候，却明明是一台途锐。这和资料不相符合啊。”
所谓的资料，就是三公条例实施之后，整个西北自治区这边，但凡各个地市以及下面的区县所有公车在西北自治区机关事务局登记的公车情况。而阿泰市苦林县的公车登记上，每一台公车的车牌号码都有对应的车辆品牌的详细情况。这也是西北自治区限制下面公车消费的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很不错。这二十几天的时间，一路走下来，看到的情况，不管是明查也好，暗访也好，基本上，公车都没有出现超标的情况。
事实上，公务员干部，也都不一定非得要坐豪华车。以前条件艰苦，吉普212也是一样的坐，现在根据三公条例，虽说车子都是国产或是合资企业的中低档车子，可是，也比以前好很多了。大部分的干部，根本不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坏了自己的前程。
这倒好，刚来苦林县，就发现了这么重大的问题。聂振邦眉头一紧，沉声道：“吩咐前面的同志，跟上去。看看这个车队，最后去哪里。”
此刻，聂振邦的神色已经说明一切问题了。熟悉聂振邦的人都清楚，聂主任这是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