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和白云兮自然恨不得现在就将白木槿正法,然后打死了,就不会有人找她们的麻烦,简直是一劳永逸。
可是白世祖和白老夫人可不会因为她们的想法就担着随意打杀自己女儿和孙女的责任,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依着陆家老夫人的性子,白家是别想在京城立足了。
白世祖不顾陆氏的哀求眼神,推开她,道:“今日时候不早,大家都各自歇着吧,明日再说!”
陆氏眼神一闪,如果不能现在处死白木槿,那她就得想法子在嫁妆单子上做手脚了,等明天将这些东西归去库房,那些损坏的直接从单子里划去,假造一份就好了。
可是白木槿却不会如她的意,看了看屋子里的狼藉,突然道:“祖母,父亲,我看这场火来的不寻常,说不准是有人故意纵火,如此就还是维持屋子里的原状,明日仔细查看,千万不能放过敢在国公府夫人房里纵火的人!”
白老夫人也看了看房子的情况,刚刚这里应该有人看着才是,才问道:“这里刚刚是谁当值的?”
暖冬立马战战兢兢地走出来,道:“是……是奴婢!”
“为什么突然起火了?”白老夫人严肃地问道。
暖冬瑟缩了一下,才道:“奴婢刚刚守着这里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所以就过去看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火就烧起来了,而且正好烧得是帷幔,根本止不住!”
白木槿听了就更加肯定有人纵火了,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为了警告陆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白老夫人自然也明白了,看了一眼陆氏,才道:“孙嬷嬷,派人守着这里,不许任何人碰,谁敢纵火,查出来,必不轻饶!”
如此陆氏就再也没有机会偷偷将屋子里的东西搬出去,嫁妆单子即便再作假,也没法遮掩住这么多的错漏。
陆氏恨极了白木槿,若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肯定会冲动地上去掐死她。想到了这一点,陆氏心里产生了一个令她自己都吃了一惊的念头。
陆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悄悄看了一眼白木槿,心道,是你要逼我的,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白木槿已然转身离去,却忽然觉得背后一冷,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陆氏眼里还未掩藏起来的恨意,白木槿反而朝她欣然一笑,道:“母亲今日受惊又受累,也早些休息!”
白老夫人和白世祖都有些诧异,按照今日的这种僵局,陆氏一心要要白木槿死,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木槿疑心陆氏吞了她母亲的嫁妆,竟然还能如此和颜悦色地问候陆氏,也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白木槿也没心情解释,又对着白老夫人和白世祖微微欠身,道:“祖母和父亲也受累了,早些歇着,女儿就不奉陪了,明日一早女儿必定在祠堂等候祖母和父亲问罪!”
说完,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就转身离去,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翩然得体,没有丝毫狼狈和慌乱,完全不像是经历了一日惊吓和疲累的人。
白老夫人不禁在心里重新估量了一下白木槿的价值,就这样一个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对待自己的敌人都能谈笑风生的女子,如此放弃了是不是暴殄天物?若能让白木槿听命于自己,将来必定会给白家带来巨大的利益,说不定送入宫中,能够得享天家富贵呢!
白老夫人望着白木槿的背影,摇摇头,若是能再听话一些就好了,可惜,太可惜了!
回到槿兰苑,白木槿就像突然卸去了百八十斤的枷锁一般,疲累的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
“小姐,我已经吩咐备下了热水,你去洗洗再休息吧!”鸳鸯心疼地看着白木槿,比自己还小几岁呢,却独自承担着那么多的东西。
白木槿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进了里间,屏风里面,一大桶热水还冒着氤氲热气,瑞嬷嬷照旧给她放了许多缓解疲劳的花草。
迅速地褪下那些繁琐的服饰,坐进浴桶里,全身都跟着松泛了,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和舒适,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那就可以不去想,也不去算计了。
前世活成一个傻子,所以在家的时候,纵然可悲,却也算得上无忧无虑,可嫁为人妇之后却十倍百倍的操劳,比之农家妇还要不堪。
重生以来,她似乎连一天的宁静日子也没有过过,陆氏苦苦相逼,三不五时就折腾些麻烦来,而随着她走出白家大门,外面的纷纷扰扰也开始侵袭过来。
她没有选择说不的权力,若要活得好,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打败陆氏和陆兆安,不是一日两日可以得逞的。何况,白云兮又和前世一样,纵然没有曾明月的相助,还是与凤子涵互生好感。
若是真让他们成了一对,那楚郡王府也是不得不除去的了,那可比对付陆兆安要难上百倍,因为前世她死之前,楚郡王府依然傲立朝堂,甚至比现在还要煊赫,新皇甚至已经打算封楚郡王为楚亲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