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多疑的皇帝,突然开始疑惑,这是不是有心人故意散播流言,就为了接下来的百花盛宴,好将自己推向皇族?
于是就连皇帝都派出密谈开始追查,这位“贵不可言”的云想衣究竟是谁!
而始作俑者却躲在宁国公府窃喜不已,白云兮完全想不到,她自以为计,却渐渐变了味道。
直到陆氏发现的时候,流言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行进了,她才猛然意识到了危险,可是却又说不出危及到底在哪里。
陆氏只好找白云兮商量,觉得是不是不要这个名声,就让“云想衣”只是个传说,绝不要给她冠以真名。
可是白云兮怎能同意,这可是她一心期盼的盛名,如何舍得放弃,便只道:“娘,您怎么变得如此胆小,这不正是咱们所希望的吗?只要我们再流传出,我就是云想衣的蛛丝马迹,不久之后,我将成为天元第一才女,名声将胜过当年的祖母,您说祖母和父亲会不会从此对我刮目相看,白木槿是不是就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这种日夜期盼的愿望即将实现,白云兮已经压抑了太久,自从一年前白木槿突然改变对她们的态度以来,她是处处受她压制,三番两次再在白木槿手里,甚至被关进了家庙半年,受尽了屈辱和痛苦,这让自出生就一直娇生惯养,要什么有什么的白云兮实在无法接受。
一开始她还以为只是暂时的,父亲和祖母一向比较疼爱自己,可是在家庙里无人问津的半年,受下人冷眼的半年,让她看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她继续放任自己,那白家将再无她这个二小姐的立足之地,白木槿将彻底将她击垮。
所以她必须要赌一赌,而祖母的心思她也明白了,只有她所认为有价值的孙女,才会获得她的宠爱,如果自己就是云想衣,那么从此以后她在白家的地位会有一个质的飞跃,就连祖母也会将她当成宝贝,白木槿只能靠边站,再也没有资格在自己面前嚣张了!
陆氏看着女儿兴奋到有些魔怔的表情,十分担忧,不得不劝道:“兮儿,这件事娘总觉得有些蹊跷,明明我们只想借着这些诗词和画作将你的才名传出去,到时候只说你精通琴棋书画,颇有才气便罢了,可是现在外面的传言却太过离谱了,还说你就是天命之女,贵不可言,这……这实在有些危险!”
白云兮可一点儿也不这么认为,她内心有些看不起自己的母亲,难怪人都说庶出的比不上嫡出的有气度,自己母亲虽然已经是宁国公夫人,可还是那么小家子气,这点儿胆量都没有。
幸好自己是嫡女,不像她娘这么没气度,反过来劝道:“娘,您多虑了,坊间传言都是这样的,那些倾慕云想衣的人,自然会不断地幻想云想衣的优秀,传得夸张些也是有的,不必在意!”
陆氏仍有些担忧,不过几首辞赋,几幅画,哪里就值得别人这样追捧?虽然那几首辞赋和画作就连她这个不善此道的人都觉得精,但也不至于引出什么“天命之女,贵不可言”这样过于离谱的话啊!
白云兮望着自己母亲那副忐忑的表情,无声地叹息了一下,偷偷翻了个白眼,又劝道:“娘,您不必担心,这事儿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说如果我被称贵不可言,你说如今太子未立,那些皇子哪个不想当储君?肯定想尽办法要娶我,到时候我就是皇子妃,将来说不定就是……”
白云兮的眼里闪闪发光,哪个女子不幻想哪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好像离那宝座只有一步之遥一般,欢喜的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听了白云兮的话,陆氏吓得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责怪道:“兮儿,可不能胡说八道,万一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和皇后耳朵里,咱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白云兮白了她一眼,道:“娘,您真是越来越懦弱了,虽然女儿这话有些大不敬,但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百花盛宴不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如此重要吗?去参宴的哪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鱼跃龙门,与皇族攀上关系,为什么我就不能想?我可是宁国公的嫡女!”
陆氏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反正在她看来,兮儿自幼就冰雪聪明而且生得楚楚动人,如今虽然才十一岁,却已经出落的十分标致,再过几年,定然真的如传闻一样,倾国倾城,到时候配个皇子,也是完全担得起的!
陆氏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发现经过这些日子的特殊培养,白云兮的确多了几分高贵的气质,若假以时日,比之皇族公主也不迋多让,只要这盛名之下,却有其实,那自己也就不必担忧了。
若将来兮儿这能一步登天,那作为她的娘亲,可不是也要扬眉吐气吗?那陆家还是威胁吗?二哥也会因为有这个外甥女而在陆家水涨船高,就再也不必看那老太婆的脸色了,而她的轩儿也就能跟着享一辈子福,无数的好事儿接踵而来!
陆氏也沉浸在这种神乎其神的幻觉中,觉得那些事情仿佛就在眼,她甚至能看到女儿身披凤袍,登临高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