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比,她这个一国之母还不如臣子受修炼者待见,心中能顺气才怪。
韦氏暗自着恼之际,心腹宫女来到她耳边低语几声。
韦氏脸色愈发难看,吩咐几声后时间不长,一个年纪比韦氏略长,面貌有三分相似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宫闱禁地除了李显之外别的男人岂敢轻易进入,但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而且此时的禁宫也是临时的,规矩就没有那么严苛,此人见到韦氏不敢失礼,跪倒拜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千岁。”
韦氏口中说道:“兄长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
说话的同时,从唐之奇那里学来的欺瞒修炼者的交流手段同时用上,以指为笔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着谨慎小心的言语。
韦氏口中的兄长乃是她的堂兄韦温,韦玄贞被贬途中死亡,韦温便在半路上逃亡。
等到得知扬州军匡复李显重登帝位,这才历经道路艰辛跑来与韦氏相认,希望能在扬州军中谋得一官半
职。
李显被废黜的引子便是将天下江山送给韦玄贞那句戏言,因此扬州军内部对他这个外戚十分排斥。
就连徐敬业也没有将韦温放在眼里,看在其皇亲国戚的面上发配到支度使手下做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官。
郁郁不得志的韦温借酒消愁,在支度使手下的事务难免懈怠。
今日被寻了短处斥责一番,回到住处指天骂地时得到韦氏心腹人传话,直觉告诉他机会来了。
韦温知情识趣的站在韦氏身旁,手指沾着茶水写道:“皇后找微臣可是有要紧事吩咐?微臣保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兄长在外廷,应该知晓修炼者的事情,本宫刚刚得知皇上有意给唐敖修建一座道观,需耗费黄金千两,银钱巨万,且要征发民夫十万人,纯粹是劳民伤财的勾当,本宫要你具名上本弹劾唐敖,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修建道观之事。”
韦温心中一颤,不明白韦氏为何针对唐敖。
他前些年居住长安,对李显和唐敖的事情略有耳闻。
李显对唐敖极其信重,而且扬州军能成事,李显能恢复帝位,唐敖那是出了大力气的。
韦氏此举虽然说不上自毁长城,但肯定会被唐敖记恨,这个浑水不好趟啊!
“皇后娘娘,微臣不过从六品小官,恐怕人微言轻,即便上本弹劾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再者唐敖乃是扬州军和修炼者联系的纽带,惹唐敖不快,那些修炼者肯定会寻微臣的晦气呀!”
“兄长的胆子怎么越活越小?此事由你开口,只是起个引子罢了,真正出手的另有他人,这件事看起来虽然小但却要让皇上知道,那些修炼者绝非大唐江山的依靠,反而是败坏江山的蛀虫。”
韦温眼前一亮,放眼扬州军能和唐敖掰手腕的只有徐敬
业一家绝无分号,皇后这是和徐敬业达成了一致意见吗?
如果有徐敬业在背后支持,上本弹劾唐敖大有可为,即便伤不了唐敖的筋骨,他在徐敬业那里算是有了投名状。
徐敬业执掌中书省又是勋贵,背靠这棵大树好乘凉啊!
韦氏兄妹密谋一番,就在韦温准备离去的时候。
李显略显疲惫的回到内宫,看到韦温便是一怔:“大兄来啦!近日事务繁忙,朕也不得空与大兄相谈……”
李显对韦氏的亲族多有愧疚,如果不是昔日朝堂上那句戏言韦家不会落难,韦玄贞就不会死在被贬的路上,韦氏的兄弟姐妹就不会死散。
哪怕韦温和韦氏仅仅是堂兄妹,李显对韦温也要高看一眼。
李显命人准备宵夜,示意韦温不必拘束:“大兄已经在扬州军中任职了吗?朕身边缺少文臣武将,这江山还是要大兄这等亲近的人梳理,切不可让朕失望啊!”
韦温既然已经决定靠紧徐敬业,听了李显的话下意识的朝韦氏看了看。
见韦氏微微摇头,知道韦氏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阻止唐敖修建道观的事情,转而表露忠心,希望给李显鞍前马后效劳云云。
韦温告退后,李显见韦氏食欲不佳,以为自己刚才安抚韦温的话让韦氏想起了伤心事。
抬手抚着韦氏的肩头说道:“香儿不要伤心,朕刚才与徐爱卿,唐爱卿等人商议决定追封国丈为酆王,死难的四位国舅追赠为大都督,两位未曾娶妻的国舅也选定了冥婚的对象。”
死后封王乃是极高的殊荣,酆王又是亲王爵位,韦氏心情稍好,将话题转到她关心的事情上。
“陛下有心韦氏铭感五内,怕是要杀身以报才成,军政进展不顺利吗?怎么商谈到了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