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夜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此事不提也罢，只怪我当年太过年少轻狂……你也知道，行政大选拔的成绩，就是商业共同体公民身份地位的象征。大选拔年度前10名在商业共同体的社会地位，就如同银河联邦的银河贵族，普通公民在我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我当时春风得意，无意间得罪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包括许多名流权贵，再加上本来就有很多人眼红我的成绩，于是就有人把这次大选拔的结果，拿到商业共同体最高层那边去告状，这才有了我的成绩被最终取消的事情……”
冯岩也补充道：“沈老大这件事情，在当年的商业共同体可算得上重磅新闻，银河系其余两大势力的许多大人物，也都因此听说过老大的名字，没想到陆先生您竟然不知道……”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这位貌不惊人的沈团长，竟然还是个银河系级别的网红！
陆洋立刻安慰道：“此事确实不公平，正所谓法不溯及过往，这个泛银河商业共同体都是些聪明人在治国理政，没想到竟还会出现这种低级的冤假错案。”
沈长夜却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道：“聪明人治国又如何？谁又说聪明人就没有派系，聪明人就没有利益瓜葛呢？我观察的那个土著文明，他们的金融监管就足够聪明，但他们不是照样和土著资本家们同流合污吗？”
陆洋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的意思是说……”
沈长夜冷笑道：“我虽然出身商业共同体，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正是因为如今银河系群雄并起，执掌商业共同体的那些棋手们，才能用整个银河系作为棋盘纵横捭阖，帮助商业共同体快速崛起。可若是未来某一天，商业共同体当真统一了整个银河系，其崩塌毁灭的速度也会远超所有人的想象。对于这个宇宙的高级文明来说，统治阶级强大的能力是一柄双刃剑，它对外可以所向披靡，但对内也可以残酷无比。聪明人利用自身权力非法攫取利益，要比蠢货做同样的事情，可怕程度高上千倍万倍！”
陆洋这下算是彻底明白泛银河商业共同体的制度缺陷了。诚然，泛银河商业共同体能选取全国最聪明的人担任国家领袖，可当国家的领袖全部都是聪明人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们损公肥私了。
就如同沈长夜口中的土著文明，那些土著文明的金融监管者，为什么能够和搞人工树脂的金融诈骗犯合谋，弄出了横跨20余年的超级金融骗局，甚至在金融诈骗犯本人都远走他国的情况下，他们却依旧可以执掌全国金融大权？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他们是整个土著金融系统中最聪明的人。当整个国家最聪明的人开始使坏的时候，谁又能站出来阻止他们？
没有人！
甚至外人连他们在使坏都看不出来！
严格说来，陆洋在九州修真界做的基本上也是类似的事情。
他通过金融改革攫取了惊人的私人利益，然而在普通修真者眼中，他却是力挽狂澜于既倒的修真界英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