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妃已满,没有大过错,绝不会动。
吴昭仪有自知之明,位分上她不能再向上提,可封个封号也是好的,又或赏赐也成,总归不会亏待。
四公主也十一了,过两年该相看,等十五及笄就要出降。
若因此事多个显贵的封号,亦或多几百食邑,那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吴昭仪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反正赵家女娘打人理亏,占据下风,东宫为了遮掩丑闻,挽救女娘颜面,自然是要重重安抚,也得做给夏宫看不是?
陛下宠爱太子,要什么给什么,所谓一物降一物,吴昭仪自认为此计上佳。
见吴昭仪跪地不起,韩皇后皱眉,脸上难看两分,也没多说宽慰的话,更无息事宁人之举。
语调平缓却带着威仪,“去东宫将赵娘子唤来,若太子忙完政务,也一并请来。”
韩皇后镇坐坤宁宫,没等来女娘,却见宫人身后还跟着青德。
传话宫人低着头,迟疑道:“太子殿下发了好大脾气,殿门紧锁着,谁也进不去,奴婢听里面传来赵娘子哭声,哭得...大声。”
韩皇后有些惊讶,皱眉看向青德,还不等她过问。
青德已躬身道:“老奴请皇后娘娘安,娘娘快去看看吧,殿下手执戒尺入殿,还严禁宫人入内,这已过去许久,还不见赵娘子出来。
恐怕...恐怕,老奴恳请娘娘去劝劝殿下,能劝动殿下的也只有娘娘跟陛下了。”
吴昭仪擦眼泪的帕子愣住,眼中愕然。
这...这怎么还将皇后请走了?
青德不愧是宫中老人,言语间将韩皇后同夏皇齐平,暗自点出皇后的话对太子起份量。
短短几句细微间将皇后捧高,这也是皇后最为看重的。
果然,韩皇后脸色一变,手撑在重垚身上,欲要离席。
“太子向来稳重,怎会如此?你们这些侍奉的宫人竟也不劝着,赵娘子年纪小,怎能受的住打,等太子息了怒,定会治你们不谏之罪。”
青德连连求饶,伏跪道:“皇后娘娘容禀,奴婢卑贱,说的话没重量,求娘娘去看看吧,也只您说的话殿下能听进去。”
左右执扇的宫婢跟在后面,凤袍划过金砖朝宫门去。
吴昭仪支起上半身,人还在软垫上,眼睁睁看着凤驾离去,脸上的泪水不知是流还是收起。
东宫不在夏皇后院内,须得绕过多重宫门和直道。
明黄仪銮停在东宫中门外,前后十二名执仪宫人均停下脚步,熏染香丸的铜炉轻轻晃动,炉底红穗迎着风。
韩皇后本以为青德领路去东宫后院,却见文华堂巍峨殿门。
这里是储君办公之处,朝臣和东宫属官上值的地方。
太子竟在此处训斥女娘,显然是真的盛怒。
若方才还有些作戏,现下韩皇后信了不少。
吴昭仪自是得跟来,领着四公主候在皇后依仗身侧。
同韩皇后一起看到殿外廊檐站的五公主,吴昭仪脸上一惊,倏然望向女儿,却见她心虚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