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鞋子挪了两步。
寒眉紧皱,青年太子敲了敲手中戒尺,冷漠的嗓音略微提高,听着更加威严恐吓,“再磨蹭试试。”
女娘顶着散乱的发髻挪到太子近前,紧张乱扣的手指头同玄色绶带只隔了两步。
“手。”太子手拿戒尺,惜字如金。
细嫩的手指绞着,眼瞅着不情愿,桃花潋滟的水眸已含着金豆豆。
夏国太子冷戾庄肃果真名不虚传,昔年站在赵府屋顶高唱“我愿化作蝴蝶,翩翩高飞!”的骄纵女娘,闻风丧胆。
白嫩带红印的脸蛋露出委屈,娇软的哭腔只敢带那一丁点埋怨,“你都不问我做了什么,就...就打我...”
末尾三字彻底忍不住,嫣红唇瓣瘪动哭两声。
太子依旧惜字,俊美的脸庞没有任何表情,连着质问的嗓音也冷到冒寒气,“打架否?”
含在水眸要掉不掉的金豆豆,终于掉下来,重重打在湘妃衣裙上,仿佛发出波涛海浪般巨响。
“.....打了......”女娘哭着颤声道。
漆黑的眼眸不曾变化,冷白长指握的戒尺也不曾动,薄唇吐出一字。
“手。”
女娘攥紧小手,呜呜呜哭出声,却不敢大声,只得委屈哽咽,所有难过都朝咽喉深处发出。
娇软的声音颤颤道:“你都没问我...为何打架...”
太子轻轻呼出一气息,“女娘伸手”这一进程是夏国太子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等待。
里面传来女娘哇呜哭嚎,候在门外的青德慢慢抬脚,把大门关上,给未来太子妃守住最后的尊严。
原来白嫩如豆乳的小手打过戒尺,红得可拔曜日园红花头筹。
赵若薇哭得梨花带泪,泪眼朦胧,白皙的额头因哭生出细汗,将软嫩的胎发浸湿成缕。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另外没打的右手捧着红肿的小手,女娘仰着满是泪水的脸颊,搁那站着,哭得既可怜又可笑。
此时的元策最是冷面无情,郎心似铁,戒尺啪的一声扔在桌上。
“还敢打架?孤如何同你说的?再说一遍!”
女娘哭得喘不过气,咳嗽两声,脸憋得更红,“不...不让..打架。”
元策听的头疼,心口直抽。
“你是储妃,日后还会是国母,什么架用得你亲自动手,底下宫人都是死的吗?使唤不动了,还是你又跑没影了?”
女娘自是没敢接话,确实走了快些,后面青柳没跟上。
冷眸一凝,显然看出女娘所想,太子漠然道:“若那些宫人再跟不上,就不必留了。”
昔日秦公子犯错,割其师鼻。
刑不上王公贵族,代为惩罚的就是底下侍奉之人。
高高在上,执掌生杀大权,漠视蝼蚁是夏国太子惯有姿态,只是女娘同他亲近,不寻常得见。
青德入内,停在三道门外,恭敬道:“坤宁宫来人,说是吴昭仪领着五公主去了坤宁宫,皇后派人来请赵娘子过去。”
女娘哭得入神,没有听见传话。
太子坐在檀木椅,挺拔的身形未动,幽深的眸极黑,没有半分情愫。
“去请皇后娘娘过来东宫,就说孤盛怒无状,赵娘子堪危,请皇后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