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玄礼近来除了去议政殿早朝,在养心殿批折子,便是去坤宁宫。
他似乎很喜欢给她穿衣服,给她梳头发,他自己好像也很享受,这一段时日以来,他的手法都熟练了许多。
沈青拂安静躺在男人怀里,
抚摸着他手上的薄茧,“陛下,臣妾想着杜充仪照顾两位皇子终日也是辛劳,她虽家世寒微,却也谨慎自持,处处妥当,不如好好赏赐下去,只是臣妾一时想不出来该赏赐杜充仪什么好。”
宁玄礼嗅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味,多少有些心猿意马。
他漫不经心的随意嗯了声,“库房东西多的是,随便赏点。”
沈青拂浅笑着攀上男人的脖颈,“杜充仪怎么也是为陛下分忧,怎好敷衍了事。”
宁玄礼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肌肤柔嫩光滑,好似涂了什么鲜花膏子似的又香又嫩,他捏过她胳膊往上面咬了一口,不轻不重的给她留下一个牙印。
想必杜氏是她的人。
阿拂要借着他的旨意给杜氏恩惠。
他又嗯了声,“杜充仪的父亲只是个九品小吏,既然如此,朕就封她父亲做个五品典仪吧。”
“臣妾替杜充仪谢过陛下。”
沈青拂笑着将头压在男人怀中。
……
杜充仪的父亲被封做五品典仪。
内务府的新任总管由雀鸟司叶司雀担任。
两人同来坤宁宫谢恩。
宫中人尽皆知,如今唯有皇后娘娘大权独揽,且与陛下恩爱非常,令人望尘莫及。
朝野之中,靖国公府同样是门庭若市。
骠骑大将军近来称病不朝,留府养病。
……
隆和四年秋。
移山令所传召二十万水师,操练多时,已有成效。
帝于奉先殿祭祖,得天所授,定于秋分日前往北方,乘船渡江,清剿北渊余孽,一统江山。
临行前。
观星台。
帝后二人携手观看星夜。
月淡星明,煞为好看。
宁玄礼望着她微抬起的侧脸,朦胧夜色也只是将她面容变得更为精致,他嗓音沉沉,“明日即将出征,怎么也要数月才能回来,一想到这么久都见不到阿拂,朕就心痒难耐。”
沈青拂正色道,“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陛下是为了大祁天下才御驾亲征,万里山河,只待陛下信手拈来。臣妾会于宫内静候佳音,只等相见。”
宁玄礼被她这样正经的话给逗笑了一下。
他很散漫的笑,“好,待朕归来,相见之时,与卿共赏山河。”
他说着执住她的手,跟着,一块金质令牌顺势塞入她手里。
宁玄礼温声道,
“此乃移山令,可号令军师,朕交给阿拂,可保你万事无虞。”
沈青拂赶忙道,“移山令乃为先帝所遗陛下,臣妾如何能收下。”
“阿拂,你必须拿着它。”
他道,“你拿着,朕才放心。”
沉甸甸的重量。
这就是移山令,本是先皇赐给他的,他竟交到她手中。
沈青拂定定的看着男人,“臣妾明白。”
男人笑着抚上她的侧脸,将她一把抱起来,走进观星台侧殿。这里挨着百花园,秋时的花不算多,桂花,绣球,墨菊,凤仙,芙蓉……
鲜花的香味漾进殿内,
为这景致添上一点朦胧气息。
沈青拂身上的衣物完整,却唯独少了一件贴身的粉色亵衣,脸上不禁还是泛了红。
他的手法真是熟练许多,
不脱外面的,就能拿到那件小衣,真行。
“卿卿怎么这么看着朕。”他笑着问,“怪朕么。”
“嘶……”沈青拂哼了声。
“臣妾怎敢怪陛下。”
“还是叫夫君好听。”他诱哄她,“叫来,朕喜欢听。”
“嗯……夫君。”她哼哼着,没什么力气。
纠缠了不知多久,到了最后,他才将她放下来,体贴入微的给她撇开沾了汗水的发梢,吻了吻她的额头,“朕出征许久,阿拂总要给朕留一件宝贝,好叫朕缓解思念之情,这件小衣就送给朕吧。”
沈青拂已又累又困的睡去,他说什么,也听不甚清楚,。
他笑着抱住她,“不说话就是同意了,阿拂真乖。”
……
……
隆和四年秋。
大祁兵发北境,帝御驾亲征,亲率二十万水师,十万陆师,前赴北渊孤岛,大军压境。
北渊于两年前国破,被驱赶于孤岛之上。
新任国主慕容亓乃为先国主之侄,病弱身孤,改北渊国号为承平,历时不过一年之久。
大祁的铁骑压境,承平朝廷顿时动乱。
“想不到大祁皇帝竟然御驾亲征,他就不怕大祁境内有人趁机犯上作乱吗?”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我们都已置身孤岛,竟还是不放过我们!”
“事已至此,大祁陛下天威所至,为了保百姓无恙,国主还是趁早递交降表吧!”
“你岂可出此懦怯之语!我们岂能不战而降!”
“听闻大祁皇帝用兵如神,不然那南漠如何灭亡的?!我们还是不要以卵击石了……”
“放屁!祁军多善陆战,对水战并不熟悉,何不趁此机会灭灭对方的威风!”
“你们真是井底之蛙,祁军已经兵临边境,自是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岂会不熟水性!”
“总之不可不战而降啊!否则史书工笔要如何呈写我们……”
朝堂之上并无几个大臣,却吵嚷得比市井泼妇还要厉害。
慕容亓听得有些头疼。
他略微低咳一声,“既然大祁皇帝陛下已至边境,便找使者过去和谈吧,若能谈得顺利,或可保住百姓性命。”
众臣噤了声。
两年前,北渊先国主的错误决定,导致战乱,死去的大臣不在少数,而今并无多少可用之人。
就算去找个使者过去和谈,也是难上加难。
实在是找不出人来。
慕容亓沉默良久,吩咐道,“文正,你且去吧。”
如今能依赖之人只有苏家兄妹,苏颐,苏倾。
苏颐尚文,官拜丞相。
苏倾尚武,官至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