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占地不小,其面积,比掖庭和中宫加起来都要大些。其内里的景象,亦是惊人眼球。
王苍进来后,只见园内山水树木、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石桥亭台,竟然硬生生的被糅杂在一处!
这般多的物事相交一处,却不显生硬,反而是十步一景,百步一水,千步一山!让西园的景色,更上了一层楼!
只是,刚进来没走多远,前面的那阵驴叫声,便将王苍从震撼中唤醒过来。身处边地的他,自然对这类声音不陌生,这分明就是驴叫!
难道驴子也算珍奇异兽?
有心想要发问,可前面的公车司马令目不斜视,好似对这种景象习以为常,王苍与其不甚熟悉,便强忍着疑惑,跟在他的身后。
行了一阵,便来到了园中一处建筑群前,负责值守在院门外的中黄门冗从分出一人迎了上来,将王苍二人接住。
而公车司马令将人带到,先是和眼前这人说了几句来意,而后和王苍作揖行了个礼后,便自往西园外走去。
其实以王苍的官职,不用他带,由一名卫士带着过来便是。但王苍还有个列侯的爵位,是以只能由他亲自跑一趟。
院门前,瞥了一眼王苍腰间的绶带,这名中黄门冗从笑得更开心了些,亦是行了个礼,将王苍迎进院门,而后告了个罪,自往最中间那处建筑的会客厅中小跑而去。
王苍见状,也乐得清闲,开始打量起周边来。
此处建筑群,除开中间一处建筑的厅门是打开的,剩下的皆是紧紧闭合。并且,每处门前,还有持戟佩刀的武装宦官把守,也就是前面去厅中通禀的那人一样,是宦官系统里的中黄门冗从。
没过多久,那名中黄门冗从便从厅内倒退出来,而后转身向王苍的位置小跑过来,招呼道:“云中亭侯,张常侍请您进去。”
张常侍?
王苍心中疑惑,姓张的中常侍,难道是张让?
“云中亭侯当面,在下中常侍张让,见过云中亭侯。”
刚进厅门,一名面色红润,没有胡须,看着年纪不小的宦官从上首案几后起身,站在原地朝着王苍见礼道。
张让!
那位未来与赵忠一同把持朝政的大宦官!
王苍匆匆瞥了一眼,心中暗自惊讶,但很快还礼道:“在下云中王苍,见过中常侍张侯。”
张让虽然先行礼,但只是简单作了下揖,便马上起身,看着王苍还礼,口中笑道:“咱家日思夜思,终于将云中侯你给盼来了。”
接着,张让便挥了挥手,将那中黄门冗从给打发出去。后者也颇为识趣,倒退着往外走去,在走到厅门处时,还顺手将厅门关上,使得原本颇为明亮的会客厅,瞬间暗淡不少。
“咱家也不诓你,今上对你在云中做下的好大事,可是连连欢喜了许久。”
“和你说句实话,咱家本要收你两千三百万钱的。可今上以你在云中立下的功绩颇大为由,特意让咱家减半收取。”
说罢,张让藏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几下后,笑眯眯的说道:“云中亭侯,这列侯的爵位,咱家收你一千万钱。羽林郎比三百石,按照道理,咱家本要收你三百万钱的,可今上开心,便送予你了。”
“那这一千万钱,是一次性结清,还是分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