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灵力激荡的爆炸，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就好像她刚才挥出的不是一道蕴含仙器之威、足以开山裂石的攻击，而只是一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被对方随手一指，就“噗”地一声，轻飘飘地破灭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比枪尖的炽热更先一步，从她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
她并非没有经历过失败，但从未有过如此...如此荒谬、如此彻底、如此让她感到无力的失败！
不！绝不！
强烈的自尊心和不甘让她瞬间回神！
她可是楚惜月！
天魇宗圣女！
怎么能败得如此不明不白！
反击！
必须反击！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她体内的筑基巅峰灵力本能地疯狂咆哮，试图冲破束缚，凝聚护体灵光！
她驱动手腕，让那柄仙器玉扇发挥出它应有的防御威能！
她想要挪动脚步，哪怕只是向后退开一寸也好！
然而——
“咯吱...”
动...动不了？！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
灵力在经脉中运转晦涩无比，如同陷入泥沼，根本无法有效调动！
那看似只停留在三寸之外的枪尖，散发出的不仅仅是高温，更有一种沉重如狱的恐怖压力，将她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杆由泥土和火焰构成的长枪内部，有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在蛰伏、在咆哮，仅仅是逸散出的些许气机，就足以让她这位筑基巅峰感到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她用尽全力，脖颈上的青筋微微凸起，想要偏开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手中的仙器玉扇，此刻沉重得如同凡铁，连抬起一丝一毫都做不到。
这...这是什么力量？！
这绝不是筑基二重能拥有的力量！
这根本不是法宝和境界能解释的！
她死死地盯着苏九鸢那张冰冷依旧的脸，那双古井无波、映不出任何情绪的眸子，此刻在她看来，却比深渊更令人恐惧。
她想要从中找到些许波动，些许她能理解的情绪！
哪怕是嘲讽、是得意都好！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漠然。
一种在看一只蝼蚁般，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漠然。
这种漠然，比任何羞辱性的言语都更让她感到锥心刺骨的耻辱。
苏九鸢握着火土长枪的手，稳如磐石。
枪身之上，裂纹中的火光缓缓流淌，如同有生命一般。
就这么静静地对峙了数息。
直到楚惜月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全然的无力和挫败。
苏九鸢这才缓缓收回了长枪。
那柄临时造物在她手中并未消散，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她甚至没有看楚惜月一眼，只是用那清冽如冰的声音，淡淡地说道：
“我说过。”
“打你，这个就足够了。”
楚惜月踉跄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脸色苍白如纸，握着紫韵流霞扇的手微微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须弥芥子空间内，一时间，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