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全的嘴角渗出血丝,却依然固执地沉默着——他不觉这有错。这种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让烟倚书愤怒。她松开手,看着他滑坐在地上,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说话啊!\"烟倚书一脚踹碎旁边的木桌,茶具碎了一地,\"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不是连监视同门都能编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白书全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说了,这是有必要的。\"
“放你娘的狗屁!”烟倚书用力恨恨地踢了他一脚,“你分出去的那缕魂呢?”
白书全终于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动:“已经……散了。”
在确定被发现的那刻,他主动驱散了——监视的事情一出,惩罚是肯定的。白书全清楚这一点的同时,却不认为自己的做法不对。这样或许极端,但唯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其他人。
这十年的无数经历,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他要尽量保存自己的情报力量。
白书全垂下眸,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酸涩。他在利用宗门对他的感情,他不过是因为笃定宗门不会将那些过于冷酷的审讯手段罢了。
他有罪……
然而,他不后悔。
烟倚书望着他的表情,她多熟悉他啊,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好,很好!白书全,你真是好样的!”
她指着自己太阳穴:“要不要把这里也切开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出更多惊喜?”
楚修铭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按住烟倚书发抖的肩膀:“烟师姐,冷静...…”
“你监视我们多久了?”烟倚书忽然问道。
白书全抿了抿唇:“大师兄那件事后。”
烟倚书觉得呼吸困难,仿佛有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这十年里她每次醉酒,每次受伤,每次...思念某个人时的脆弱时刻,全都落在这双沉默的眼睛里。
“你知道吗?”她慢慢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现在宁愿你是卧底。”
白书全猛地抬头,脸上终于出现裂痕。
“至少那样我还能痛快地杀了你。”烟倚书转身走向门口,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你一点一点杀死自己。”
——太可悲,也太可笑了。
烟倚书站在阳光下,背对着屋内的两人摆了摆手:“楚师弟,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我暂时...不想再看见他。”
白书全保持着狼狈的姿势,仰着头,白着脸,一言不发,看上去极为可怜。
楚修铭只是叹息道:“这件事,我会告诉师尊的。白师兄……你,……”楚修铭摇摇头,不再多说,也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