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以前是开长途冷藏车的。”名为周巡的中年男人说道。
“你怎么还有三年时间的空窗期？”
周巡见方奇之问起这个问题，他满脸都是为难。
“算了。以前跑过管城吗？”
“以前开车送人的时候跑过。”王猛回答道。
“送人？你跑机场线的？”
“是的，那片我熟。”
“你呢？”
“我……我是全国各地到处跑，哪里都跑过。”周巡说，“管城因为离得近，所以经常去。我看你是招货车司机，应该是跑货的。那边几个批发市场我以前经常去。虽然现在有三四年没去过了，但是大致的路线还是记得的。”
方奇之点点头：“不错。”
他看向了王猛：“我招的是b2司机，你那个c1是想糊弄我？也不用多提什么。你我可以收下，但是我开的工资是给b2司机的，你的得下调一些。周巡，你的工资是每个月，外加房车饭补贴2000，加出差补贴1000，有问题吗？”
周巡肉眼可见的有些激动，他的喉头动了动，终于用一种干涩的语调回答道：“我没问题。”
“王猛，你的补贴和周巡一样。房车饭补2000，加出差补贴1000，但是基本工资要降到8000，你有问题吗？”
王猛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还有，入职后你们都是上一休一。一人跑车，另一人休息。我也不做什么上班时间的硬性规定了。总之你们应该需要经常住在管城那边。那边我有个采购经理，我会让他把房子给租好的，到时候那边就是你们的临时宿舍。吃饭问题你们自己在当地解决。有发票可以拿回来报销。加油费和过路费也一样。我们的主业暂时是水果，以后可能要加一些蔬菜。”
方奇之简单说了一些工作内容，便让两人签合同，填表。
趁这个时候，方奇之又把胡文静给叫了进来。
胡文静看上去并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文静，方奇之还能看到她衣服遮盖下，隐约露出来的纹身。
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她脸上那有些浓郁的妆容。
方奇之离她挺远，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化妆品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也不知道刚才和她待在一间办公室的周巡和王猛是怎么忍下来的。
“你的简历上说，以前担任过很多公司的人事？为什么都不干了？”
“因为工资低。”胡文静倒是没有遮掩，“咱们这工资高啊。”
“知道人事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招人、裁人、算考勤、算工资。”
胡文静回答得却是干净利索。
“看起来是挺有经验。”方奇之说，“知道我这的薪资吧。”
“知道。这是我看过待遇最好的公司了。”胡文静说，“所以你就算想要对我有什么动作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方奇之差点没抽过去。
“不是……你这怎么想的！”
“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胡文静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像是个机器人一样。
方奇之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公司的办公地点在下个月要搬到管城路那边去了。你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反正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到哪里都一样。公司有宿舍吗？”
“有。附近的宾馆我长租了三个房间。你可以住在那边。宾馆有早餐。午餐和晚餐暂时还没有解决，我会想办法的。”
胡文静说道：“你是老板吧。”
“当然。”
“要不然你还是潜了我吧。要不然你这个工作我做的不放心。”
方奇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不，你到底怎么想的！”方奇之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你对我有怀疑。我明确告诉你，现在的我其实是在生活的状态，我工作的时候会穿正装，变成一个职业女性的。也就是所谓的oL。你莫非是喜欢这个调调？”
“你私生活我不管。”方奇之觉得自己得纠正下她的想法，“但是，我这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搞职场骚扰这种事情在本公司是严令禁止的。谁犯就开了谁。当然前提是有确实的证据。如果发现是诬告，那就反坐。”
“但愿如此。”胡文静说。
方奇之拿出了空白的合同和入职表，扔在桌子上。
“填表，签合同。下月八号正式上班。地址我会发给你的。”
“我还以为经过刚才的事情，你会将我拒之门外。”
“人事这一块我巴不得找个人甩出去呢。就你暂时顶上吧。我请你上班的时候表现得正常点。淡妆就算了，你这浓妆，外加身上这一股子的香粉味道……”
“我明白。到时候我会穿得比较像大部分人眼中的正常人一样的。”胡文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其实人事这块我还是挺有能力的。之前公司的工资从未出过问题，也总能给他们招来他们想要的人才。不过，他们觉得我招的人和他们想要的人有些差距，所以就把我这个人事开除了。”
“你不是嫌工资低自己辞的？”
“两方面原因都有。对了，他们因为无故辞退，我将之前的公司全都仲裁了一遍。”
方奇之向这位彪悍的大姐一抱拳：“牛批！对了，敢问你是学什么的？”
“简历上有。”
方奇之拿起简历看了看：“啧，怪不得这么刚，学法的。怎么没去考律师证？”
“犯过错。所以干脆，文身了。”
她倒也不避讳，直接掀开了短袖，露出了一个纹身。
“工作的时候还是遮一下吧。”
收回胡文静填好的表和合同，方奇之将一张体检卡交给了她：“去医院做个体检。体检报告要入你的档案。”
“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胡文静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还朝着方奇之鞠了一躬，搞得方奇之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都是正常的流程吗？”看着胡文静离去的背影，方奇之一头雾水，“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