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莹，你好得很！我没有猜错，你果然是想杀我，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可就算是死，我也要死的明白，你和我说清楚，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柳清莹快被气笑了，“你少给我装傻，先前你对我做出那些事，现在又装什么糊涂！”
江则嘴角微勾，笑的异常悲凉，“没想到，你居然也是这么想的...我做的那些事是为了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得那些手段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清楚你的小心思，却还是假装不知道，心甘情愿被你算计！”
柳清莹的竖瞳有片刻的松散，蛇身也停滞不动，江则信心大增，双眼一挤，根本不用酝酿，直接痛的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我成年后那么久只有你一个兽妻，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从和你结侣之后，我就想着和你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和陆霄作对了，可你一直在旁边撺掇我，还时不时在背后推波助澜，既然你想，只要我能做到，那我就去做...”
“你胡说！”柳清莹瞳孔地震，“你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兽妻，难道不是你自己在镜水城名声不好讨人厌，和我有什么关系？呸，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你会那样对我！”
江则眼泪止不住的流，看向她就像是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你仔细看看我的脸，我江则再怎么样也是镜水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我有钱又多金，只要我想找兽妻，你觉得我会找不到吗？”
柳清莹果然向他的脸看去，江则的眉眼生的极为明艳，是那种异常张扬的美貌，可惜，这样一副眉眼却是生在男人身上，甚至因为原身脾气不好，所以才会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脸。
“还有为什么这样对你，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兽妻，可但凡有陆霄在的地方，你的目光总是在他身上，这也就罢了，你还让你妹妹隔三岔五过来，好方便让你询问陆霄的近况！”
“我江则再怎么说也是镜水城数一数二的贵公子，我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你是我的兽妻，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心里嫉妒，惩罚你难道有错吗？难不成，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勾搭，我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忘了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吗？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彻底变了态度？”
柳清莹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事情是这样吗？怎么和她记得不一样？
她怎么记得每次见到陆霄，都是因为他又弄出什么新发明，而那时候镜水城许多人都在，又不止她一个，陆霄弄出新发明，她不往他那里看，还能看谁？
还有柳清露隔三岔五过来炫耀和陆霄的甜蜜，难道不是为了刺激他？怎么就变成是自己询问陆霄近况了？
可要是按照江则说的话仔细想想，好像也很有道理。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错怪江则了？
想到这里，柳清莹面上闪过纠结和错愕，蛇尾也缓缓松了力度，但很快，她就又恢复往日的阴冷。
什么误会？什么嫉妒？
他分明是把自己往死里作践，真喜欢自己怎么会这样！
柳清莹从来没想到江则的嘴皮子这么厉害，黑的都能被他说成白的！
察觉出自己有些松动的态度，柳清莹心中大惊，她怎么能对这么作贱自己的人心软，当即催动蛇尾逐渐用力收缩着。
感觉到呼吸都开始不通畅了，江则整颗心都忍不住提起来，更加大声嘶吼道：
“你方才那样对我，我都没放在心上，见你饿了给你做饭，还给你烧水洗澡，怕你不舒服还给你捏肩，若是我不喜欢你，真在心里恨你，你觉得以我的脾气，会向你低头委曲求全吗...”
“其实我早就猜到你想把我骗出镜水城落做什么，可我一直都不相信，我以为你心里有我，肯定没有那么狠心真的想要动手杀我，可直到刚才我才知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呜呜呜...”
“你杀吧，你把我杀了算了！能死在你手里，我也不算委屈！反正为了你，我已经什么都没了，现在连你都要离我而去，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江则瞪着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望向她，甚至因为太过用力，额角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柳清莹同样没有退却，幽绿色的眼睛深邃、晦暗而又隐晦不明。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最终，还是柳清莹败下阵来，她别过头，缓缓把江则松开来。
没有人类不害怕死亡，可因为她，江则甚至连死亡都不怕了。
柳清莹告诉自己，她只是不想让江则如愿，不想便宜他就这么轻松去死。
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怀疑，寻常兽人做出这种事肯定会被人类驱逐厌弃，可江则连自己要杀他都不怕，还觉得死在自己手里不委屈，有没有种可能...他真的很喜欢自己...
只是...用错了方式...
柳清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把危险的想法丢出去。
一直独身一人在森林里，柳清莹也曾想过会有个温柔体贴的夫君，不然当初也不会轻易松口和江则结侣，可在镜水城的这段时间，江则已经把她对夫人类夫君的幻想磨灭的一干二净...
想到整个兽生都和可恶的人类待在一起，任由他对自己呼来喝去，任意支使，柳清莹就觉得自己的兽生一片黑暗，与其这样还不如一个兽自由自在！
她再也不想回到被可恶人类尽情作践的日子，也不想像柳清露一样，每天摇着蛇尾祈求人类的爱，和众多兽人一起分享一个人类，自己一个人在蛇洞里才是她最喜欢的生活！
至于江则...柳清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觉得有必要再继续考察一段时间，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自己一定不会再放过他！
终于触碰到地面，江则浑身疼的厉害，腿也软的像面条一样，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现在是真哭，不是假哭，疼哭的！
可他并没有就此摆烂，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摆脱面前的危机，当即装出了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泪眼婆娑道：“反正我们之间还没有真正结合，既然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那你以后爱找哪个人类就找哪个人类吧，我绝不阻拦，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日日能够见到你就好...呜呜呜...”
让柳清莹去杀人放火，她半点迟疑都不会有，可让她面对哭泣的雄性人类，柳清莹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讨厌这种奇怪的，不能控制的感觉。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江则强撑着伤痛的身体，在山洞里生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