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被郭秋花装出来的受气小媳妇的样子逗笑了,拍着郭秋花的肩膀,大笑说,天底下要能找到能让你这个虎妞不敢大说大笑的人,哪才是大白天见了鬼,怎么样,你手下的兵现在服不服管教,要不要马姐帮你灭灭他们的威风。
郭秋花见了马秀兰,好像终于找到了喊冤的对象,越说越委屈,撅着涂了唇膏,鲜艳欲滴的红嘴唇,指着我抱怨,谁说我没有怕的人,这不就是现成的,马姐啥时见过我敢对咱们老厂长呲牙咧嘴。
马秀兰的笑声更大了,说你郭秋花不敢对厂长呲牙咧嘴,但却敢把大腿搭在厂长身上睡大觉,谁知道你的怕是真的还是假的。
马秀兰说的是抢修山梁矿道路时,她和郭秋花数九寒天,住在山顶的帐篷,二十四小时督战的某天晚上,我到山上看望她俩,一时兴起,和郭秋花都喝多了,帐篷里空间狭小,我只能和郭秋花挤在几块破木板上,凑合睡了一晚的情形。
马秀兰说的没错,那天清晨我醒来时,确实发现郭秋花一条腿搭在我身上,一条胳膊搂着我脖子,睡的正香。
虽然当时我和郭秋花是穿着棉袄棉裤,和衣而眠,所有的不雅动作,都是酒后的无意识而为,但那个场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香艳暧昧,饶是大不咧咧,对啥都不在乎的郭秋花,也被马秀兰说得不好意思,很快转移了话题。
郭秋花对我说,你知道修造厂黄了后,有多少原来的老人投奔了你这个老领导吗,这些人是你的嫡系,是你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领导以后可不能亏待了我们这些人。
郭秋花的话提醒了我,我当场掐着指头算了算,和自己有关的几个企业中,确实有很多以前修造厂的职工。
榆坪公司本来就是从修造厂分离出来的,加上有徐冰雅和马秀兰两个特别念旧的领导,招徕了将近二十名原修造厂的技术骨干。
孙建成是修造厂的老书记,不好意思推脱上门求助的老同事,在宝龙矿和山梁矿,安插了六七名修造厂的下岗职工,安排在地面岗位上开绞车、烧锅炉、管采买。
十平方洗煤机投产后,申小洗也在洗煤厂安排了好几个修造厂的老工人,而且把这些人都安排在关键岗位上,全厂六个班组长,其中五个都曾是修造厂的员工。
在申小涛的介绍下,由陈明华负责日常管理的煤专公司,也有十多名以前榆树坪矿修造厂的技工,在那里开车床,拧螺丝。
加上郭秋花当经理的北方公司,徐冰雅担任财务总监的翔龙煤业,我名下的企业,和我参股的公司,确实有大量原修造厂的老人,而且这些人都在关键岗位上。
领导都爱用知根知底,自己熟悉的人,我认为这种情况很正常,从来没反对过孙建成、申小涛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