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小仔的实力有多大,我不甚了解,但见识过这位仁兄花钱时的大方和干脆劲,知道他是干大事的人。
乜小仔虽然对这个产业的兴致颇高,但他对煤炭生产却一点也不懂,据我所知,他在古城政商两界认识的人不多,资讯来源相当有限,迫切需要人,最好是古城当地的行内人士,在接下来的抢矿大战中,助自己和自己团体一臂之力。
我估计,自己大概率就是被乜小仔选中的助力者。
最近一段时间,我已经被这件事折腾的烦不胜烦,竭力想让自己远离这个旋涡,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张无形的大网,把我牢牢网在其中,无论怎样挣扎,都挣不脱束缚,反而越陷越深。
身处旋涡中心位置,古城当地但凡能和煤沾点边,手中有点钱或者有点实权的人物,自然不会对近在眼前、滴着油汁的大肥肉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借助天时人和地利的便利,早在一个多月前,4-11事故的处理结果尚未公布,矿务局新一届领导班子还未搭建好,剥离处置集体小煤矿的消息,还仅仅只是传闻的时候,他们已经闻风而动了。
作为后起之秀,手中有两个煤质优良的小煤窑,还有一个洗煤厂的林子龙,现在在古城的小煤窑老板圈子中,也算是一号人物,大部分同行,包括年龄大我十几二十岁的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龙哥”。
由于有北方公司这道防火墙的阻隔,同行们并不清楚,宝龙矿和山梁矿生产的煤炭能卖多少钱,不知道这两个小煤窑的盈利能力有多么恐怖,但他们每个人都亲眼看见,前两个月中,飞龙洗煤厂二十四小时不停歇,拼命抢洗劣质煤,在古城地区“煤荒”阶段,凭借加工优质动力煤疯狂揽金的壮观场面,因此不得不对我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
动力煤不比炼焦煤,进销价格基本上是透明的,会加减乘除的人随便就能算出来,飞龙洗煤厂用劣质煤加工六千大卡电煤,生产成本是多少,老板能赚多少钱。
有些人说的很玄乎,说林子龙的洗煤厂,在4-11事故发生后的两个半月中,从原来根本没人要的矸石堆里,洗出了四万多吨高发热量的精煤,全部卖给古城的三个火电厂后,纯挣了八九百万元。
其实这种说法言过其实了,没有把购买劣质煤的费用,和洗煤厂的生产成本计算进去,但在矿区所有煤矿停产整顿期间,飞龙洗煤厂发了一笔“国难财”,却是不争的事实,我也因此一役,在古城小煤窑老板的圈子里声名鹊起。
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
面对同行的羡艳,我不认为自己的能力比别人强,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赚这笔快钱大钱的原因在于,自己恰好踩在了鼓点上。
我建洗煤厂的初衷,不是为了生产电煤,而是想为宝龙矿配套,在铁路运力有限的情况下,把宝龙矿开采出来的炼焦煤,以更高的价格,全部卖给上海用户,实现利益的最大化,没想到却赶上古城矿区的“煤荒”。
无意中站到风口上,想不挣钱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