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的祭品还在么?”想了想,公仪林还是比较关心他的财富。
“在,”李星宗点头,公仪林放下心来。
“师父特意交代让我告知你,他老人家等你‘亲自’回去去取。”
心里‘咯噔’一声,公仪林动动嘴唇,“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星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想吃的,想做的,要趁早。”
趁,趁早!
公仪林‘哇’地大叫一声,扑上去抱住李星宗的大腿,“九师兄啊,你可要救救我,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听见‘英年’两个字,李星宗眉头动了动,“对了,师父让我顺便问问你,这次离开师门你有没有玩弄女孩子的感情?”
公仪林佯怒道,“你们怎么能质疑我的人品!”
“那就好,”李星宗颔首,“忘年恋大多不会有好结果。”
忘年恋!
公仪林脚下一个趔趄,“你,够狠。”
“你在这里寻一个院子暂时安置是正确的决定,”李星宗一张天然面瘫脸,不论说什么都是面无表情地冷酷样子,“长门水太浑,现在不是踏进去的好时机。”
公仪林忽道:“你方才说‘是与不是,全凭我愿’是何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divclass="contadsr">。”
公仪林蹙眉,“不要同我打哑谜,莫非蛊王果真和魔族有关?”
“我指的不是蛊王之事,”李星宗深深看了他一眼,“是所有事。”
公仪林一怔。
“那个人不是既不是标杆也不是尺子,不要遇到事情都用大师兄的想法去衡量,”李星宗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却加深了很多,“你就是你,别活成大师兄的样子。”
公仪林低头沉默,一室昏暗,就在李星宗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他却开口:“大师兄死的太早,死人,尤其是有本事的人,会被活着的人不断美化,直到神化。”
无所不能,洞察世事,高高在上。
有的人,活的时候能活成神话,死了,也能被当作传说世代传颂。
“那个人死的时候,几个师兄弟里只有你年纪还小,难免你的一举一动都受那个人的影响,但你要清楚,”李星宗意味深长道:“可以信他,但不要完全信他。”
公仪林反复咀嚼这句话,总觉得内中含有别的意思,却悟不出。
“他教会你去笃定万事,今日师兄就再教你一件事。”李星宗沉声道:“修道者,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要对万事心存怀疑,永远不要轻信一人。”
疑万事,不轻信一人。
九天之上鲲鹏展翅的样子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内,公仪林忽然想问:不信人,那妖又如何?
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什么,动作先于思想,一手拍在储物袋上。
软软的,滑腻的。
黑着脸摊开手心,果真见到一条无赖样的虫子在他掌心晕头转向,显然是被刚才那一拍击打的有些头晕,“我记得在储物袋外设了阵法,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末了望着一只没有腿的虫子,觉得措辞有些不当,公仪林重新问道:“你是怎么爬出来的?”
抖了半天,蛊王总算缓过劲来,压根没有理会公仪林的质问,对着它面前的李星宗拼命摇尾巴,“主人,你终于来接我回去了!快,我们去征服天下,王的宝座一定属于您!”
公仪林扶额,看来九师兄从前皇子的身份让他平日里净给身边的妖兽蛊虫灌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李星宗对着蛊王笑了笑,一张面瘫脸偶尔露出笑容并没有让人觉得冰消雪融,反倒有些奇怪,“方才送给小师弟的话同样适用于你。”
蛊王尾巴尖不好意思地勾了一下,偷听被发现了,不知主人方才在谈论的男子是谁,听上去好像很厉害。
“全凭你愿,”李星宗轻声道:“若等你化形的那天,还想着征战天下,就如你所愿。”
这句话乍一听有些暧昧,但以公仪林对李星宗的了解,只是简单的一句陈述句,就如同父母小时候教育孩子说‘你这次如果能做到xxx,我就……’
画了一个大饼,明明知道对方吃不到。
蛊王听到能征战天下激动地身子一抖一抖的。
公仪林却是眼神幽深,九师兄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仿佛已经笃定蛊王化形后决不可能还惦念所谓的金戈铁马平四海的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