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盛回话的语调有些阴阳怪气,如妃只当听不出来,垂眸没说话。
闳稷从行宫回庄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成容没等他,只是在床榻的外侧给他留了一床薄被。
虽说成容平日爱闹腾,但睡觉还是很规矩,一个侧身的姿势可以保持一整晚。
闳稷心里想着事,抱着手站在床榻看她片刻,良久才笑叹一声,伸手在成容屁股上轻拍了拍。
行宫有消息传来的时候闳稷没意外,太子传太医这种事总会引起各方躁动。
之前是病着,有太医常去也正常,可这会没病没灾的传什么太医?
众人都好奇,后来是太子妃出来解了惑,不是给太子瞧病,是给她瞧的,只说是暑热侵体,有些苦夏,没办法才传了太医。
周康来禀的时候成容也在,闳稷没避着她。
“太子妃是这么说的,而且奴婢瞧她脸色这几日也的确不好看…”周康在一旁低声道。
苦夏正常,可若只是苦夏,何必让太医特意走一趟御前?旁人只知太子那传太医,却无人知太医也去了顺德帝那回话。
“如妃当日也在殿外,没问什么?”闳稷回想起来。
周康摇头:“没有,全盛只说马太医是给陛下请平安脉来的。”
闳稷看了成容一眼,敲了敲桌:“再让人继续盯着。”
周康下去后,见成容皱着眉有些疑惑,闳稷才说:“那日与皇兄对弈,我多嘴问了句,马太医…确是给太子把的脉。”
顺德帝不至于拿太子做文章,因此没必要对闳稷说假话,顺德帝不假,那假的就是太子妃说的。
“太子妃的反应不对劲,可陛下又对你直言,想来…当日陛下直言是以为太子无事?”成容猜测了句。
只有顺德帝以为是小事才有可能直言,否则哪有太子有事还大咧咧说出来的,生怕不乱吗?
闳稷点头随即伸手去拉成容:“是巧了些,改日我去闳谦那瞧瞧。”
明面上的关系还得照旧处着,从前什么样现在也得什么样,得让闳谦和顺德帝都放心。
成容闻言轻点头,想了想补充一句:“我与九哥同去。”
闳稷一愣,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成容又开口:“当日九哥既安排我与钟绶相识,她如今苦夏身子不适,我去瞧瞧…想来才算正常。”
闳稷曾想在他不在时为她寻靠山,太子和钟绶都知道,既要做戏,她去了才更显得真些。
成容说完就偏头去瞧闳稷,正巧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闳稷眼里铺满笑意,将头搁在成容肩上,良久才抱着她感叹一句:“懂我者,唯容容一人。”
听他这话,成容也没说什么,只是牵着他的手紧了紧。
两人正温情着,便听到屋外弗露轻轻敲门。
“殿下,侧妃,八王和八王妃来了,胡庄头来问是否请进?”
闳稷闻言眉头一皱,有些无语:“老八闲得很吗?八嫂身子本就不好,他也不消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