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这是第一次看见宁谨反常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好容易等着大夫把完脉,她立刻引着大夫出了门,问:“怎样,她情况如何?”
大夫脸色沉重:“按老夫看来,大小姐这种情况应该是得了郁证。”
“郁证?”
“没错,一时悲伤,一时欢喜,喜怒无常,难以自控。敢问夫人,大小姐最近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我们给她定了门亲事,她刚开始不乐意,后来却同意了,也不知这算不算刺激?”
大夫叹气:“亲事对女子来说是人生中的大事,若不能顺心,是很可能得郁证的。老夫就曾见过几个这样的,轻则喜怒无常,重则自戕……”
听到“自戕”两个字,国公夫人差点没能站稳。
“那现在可有什么治法吗?”她急问。
“老夫可以开药给大小姐用着,但若想要去根,恕老夫直言,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大夫说完就去开药了,国公夫人紧紧攥着王嬷嬷的手,流下泪来:“我的谨儿啊,可怜的谨儿啊,这可怎么办……”
王嬷嬷道:“夫人,现如今是大小姐的命重要啊,不能为了一门亲事,让大小姐病重了呀!”
“那是自然,我这就跟老爷商议去,只是,若让安王那边知道谨儿的真实情况,只怕是谨儿日后都没法子议亲了呀!”
“夫人和老爷再商量商量,想出个万全的法子来才好。”
万全的法子还没想到,那边安王已经收到了消息。
“什么,你说宁大小姐病了?”
“没错,这消息千真万确,大夫说宁大小姐得的是郁证,喜怒无常,严重的时候可能会自戕。”
安王眉头锁起来:“之前瞧她,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
他脸上闪过一丝厉色:“莫不是她装病?你去宫里给本王找个御医,去郑国公府给宁大小姐瞧瞧。”
那属下应声而去。
这日,宁谨正在屋里坐着绣花,突然国公夫人带着个人进了院来。
“谨儿啊,安王殿下听说你最近身子不太好,特意找了个御医来给你看看。”国公夫人对宁谨朗声道。
御医来的时候,她也很吃惊。
本来这件事是要瞒着安王殿下的,没想到他神通广大,竟然得了消息。
这样看来,只怕谨儿得病的消息,要瞒不住了。
看到御医走近了,宁谨非常紧张,口中连声道:“母亲,我的身子好得很,安王殿下定然是搞错了,我不要看病,不要看病!”
国公夫人知道,这个病这次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的,只得让嬷嬷和丫鬟们挽住宁谨。
宁谨忽然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使劲推开了嬷嬷和丫鬟,操起绣篮里放着的剪刀。
“走!你给我走!大野兽,你走远些,不然我就一剪刀扎死你!”
她将剪刀的刀尖对着御医的方向,胡乱挥舞起来。
旁边的丫鬟和嬷嬷七手八脚地来按她,好容易将她的剪刀夺了,摁在座椅中。
御医给她把了脉,连连摇头,出来对国公夫人道:“大小姐确是郁证,而且现在还有狂躁的迹象,这郁证都后期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自戕,还有一种就狂躁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