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还是个孩子。
钱县令看着江清婉眼底的青色，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清婉合上盒子，“钱县令，上次我用药材和您换来了杨家的安全。这次，我用避瘟丸，还要和您做个交易。”
“你说。”钱县令舒了一口气，“我能办的，都会尽力而为。”
“请您发布公告，告知乡亲们，县衙出资收购药材，正价购买，童叟无欺。资金由我来出，不会动用县衙一分钱。收购的药材一部分放在您这里，其他的请您派人送往京城蓬莱阁。”
“你可知收购所有的药材需要多少钱？你一个小姑娘，如何出得起？”
江清婉点头：“我盘算过，卖掉铺子，再加上赚的银子，也差不多了。”
京城的蓬莱阁不到一年，已经赚了几万两银子，所以江清婉并不担心。
“家里清冷，喝碗甜水暖暖。”钱夫人爱怜地看着江清婉，端来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果汤。
氤氲的热气扑面而来，让江清婉舒服许多。
她是最怕冷的。
没想到钱夫人如此细心，连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钱县令叹道：“江小姐，若说上次是为了自家人的安危，钱某还能理解。这次，你变卖所有，囤购药材，是为了什么？若是这病症根本没有这么严重，你这些药不就白白浪费了，钱也付之东流？”
“古人曾说，千金散去还复来。钱大人，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跟千千万万的生命比起来，几万两银子又算得上什么？真到了最后关头，就是黄金，恐怕也比不上一两药材……到那时，奸商当道，药材价格必定飞涨，寻常人家要么等死，要么只能倾家荡产求购良药……大人，到时候，又是怎样的惨状？”
“可是，隆安的药材如何能支撑起全京城的用度？就算全部运去，也是远远不够的。”
“送到蓬莱阁的，是供我治疗病人的。”江清婉淡然道，“隆安人口不多，所以我只留一半在这里。”
钱夫人却被惊了一跳，皱眉道：“你要去给他们治病？若是被染上了可怎么好？”
江清婉却浅然一笑：“天底下若是我都治不好，那便没有人能治得好了。”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的声音温软，如涓涓流水，却有着穿石越岸的坚定。
钱县令和钱夫人相对无言。
良久，钱县令双手抱拳：“江小姐所言，钱某记在心上，必定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