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良这话一出口,站在郦靖宁身旁的官员们不禁微微侧目,纷纷朝他看去。
然而,郦靖宁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举荐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既没有丝毫的惊喜,也不见半分的慌乱。
那些官员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小子果然不同凡响,这份定力,着实难得。”
就在这时,赵恒面露疑惑之色,缓缓开口问道:“韩卿,你为何举荐郦靖宁?他才刚刚踏入仕途,朕实在担忧他经验不足,难以担此重任啊。”
韩良赶忙恭敬地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陛下,臣举荐郦大人,绝非毫无依据。臣有幸阅览过郦大人在省试之中所作的策论,其内容针对的正是西夏之患。
郦大人在策论中提出,可通过屯田筑堡之法,步步为营、逐步推进,以此来压缩西夏的生存空间。
如此一来,便能有效抵消西夏骑兵的机动优势,进而逐步将其消灭。臣深思之后,认为此方略切实可行。”
他微微一顿,神色越发凝重,继续说道:“陛下,此次前往关中,绝非仅仅是简单的赈灾事务。关中如今已处边境,时刻要面对西夏贼寇的袭扰。
倘若没有明确的方针与妥善的办法,即便今日赈济了这批灾民,来日一旦遭受西夏贼寇的蛊惑洗脑,极有可能又会衍生出另一批心怀异志的‘灾民’。
长此以往,恐怕不仅关中地区的政务难以推行,民生也会愈发凋敝,局势将陷入恶性循环。
而针对西夏的战事,也必将因此一拖再拖,最终致使贼寇势力坐大,成为我大宋的心腹大患啊。”
赵恒听闻韩良这一番言辞,心中不禁有所触动。他微微转头,目光投向寇准和萧清言,缓缓问道:“两位相公,对此事有何看法?”
萧钦言心中一动,微微转动眼眸,用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视着朝中众人。然而,他大部分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在御史中丞齐牧身上。
萧钦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韩良表面上说得头头是道、中肯合理,实际上,他乃是齐牧那一派的人。
只不过,这韩良怕是被齐牧那副假仁假义的面目给彻底蒙蔽了,才会心甘情愿地跳出来,充当齐牧的出头鸟。
萧钦言自认为郦靖宁是自己这一派的人,心中存了几分袒护之意,于是便开口道:“陛下,这郦大人虽说才学出众,满腹经纶,但毕竟刚刚踏入仕途,官场历练尚浅,经验着实不足。
关中之地如今已为边境,情况错综复杂,若让他前往主持赈灾,恐怕难以镇住那些边地的骄兵悍将。稍有差池,不仅赈灾之事受阻,还可能引发边地动荡啊。”
听到这话,御史中丞齐牧却是立刻开口反驳道:“萧相公此言差矣。自国朝建立以来,朝廷便三令五申,严令禁止边将坐大,对其多有制衡之策。萧相公如此担忧,着实有些过于忧虑了。
郦大人乃是堂堂状元郎,日后必定是我大宋的栋梁之才,甚至有望成为一代贤相。倘若连一群边将都无法震慑,那来日又如何辅佐君王,安定社稷,成就一番大业呢?”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不可开交之际,寇准不紧不慢地缓缓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不妨先看看郦大人的策论。”
赵恒听了,微微点头,觉得寇准这提议倒也不失为一个稳妥的办法,于是便示意身边的内侍,即刻前往礼部,取来郦靖宁存档的试卷。
不多时,内侍匆匆返回,将郦靖宁的策论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