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
一股陌生的,令人害怕的热潮从他的脊椎窜过。
加尔文猛然拉回了自己的视线。
“我……”加尔文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我想我可不会是你发泄过剩睾·丸酮的理想对象——我不希望维吉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知道的时候失去了他的睾·丸,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天啊,就连加尔文自己都知道,他的威胁听上去是多么好笑,多么虚弱……
加尔文警惕着里德进一步的反击。然而,里德却适时松开了加尔文,他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药放在加尔文的床头柜上,然后朝着门口走去。
“真是令人可怕的威胁,”他的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开门以后,他朝着加尔文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好吧,别担心我对你动手……你应该知道刚才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吧?”
“……最好是一个玩笑。”
加尔文生硬地说。
然后他看着里德就那样飞快地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呼……”
当房间重归安静之后,加尔文才意识到自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了下来,似乎连骨架都发出了一声叹息。
还是有一些尴尬——
他想道,无论是他的冷酷和里德的故作轻松,都很僵硬。
更加让人烦恼的是,那种热度依然残留在他的身体里。
“艹他妈——”
随后,加尔文用手背擦拭着自己的嘴唇,轻声地诅咒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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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在浴室里,莲蓬头向下喷射着冰冷的水花。
里德仰着头站在水流之下,仍由那些冷水击打在他的身体上,不过即便是这样,他的下方依然坚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眼睛在水幕之下,宛若幽火一般闪现着狂热的光芒。
他刚刚才与加尔文有了那样的接触——远超过计划表的接触,而且他很确定加尔文已经被自己的伪装完全吸引了。不是维吉利那种小猫小狗一般的吸引,而是,真正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吸引。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该如何推搡着加尔文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陷阱中走去。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不错。
里德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满足,心中溢满着蜂蜜般的喜悦,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在他脑海中尖叫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恼怒了。
【你正在发疯,红鹿。】
那个带着英国腔调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着。
【你在杀死我们的时候也会杀死你自己,这具身体没有那么力量维持你的清醒,你正在虚脱。】芙格的声音听起来夹杂着无数的杂音,【你已经得到足够多的了,你与加尔文的接触远比我们任何人都多,你得停手了。那些家伙正在朝着加尔文而来,他需要我们的保护——】
里德,当然,也许他会更加喜欢将自己称之为红鹿,他声音轻快地打断了芙格的话头。
“‘门’正在打开,那些力量正在追逐着我的天使和光而来……没错,是的,没错,他需要保护,你永远不会明白,他是多么的美好,又是多么的脆弱。但是,你们想要让我陷入沉睡,真的是因为这具身体的能量不够吗?”
红鹿□□踏出了浴室,水流顺着他的小腿向下流淌着,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水迹。
他走到了房间里,靠墙的地方,是一面镜子。
红鹿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具英俊,健壮而肌肉紧实的身体。
“你还要骗我多久呢?芙格?”
他笑嘻嘻地看着镜子里逐渐浮现出的苍白人影。
“‘门’打开的时候,我便可以得到足够的力量。加尔文现在确实很危险,但是与此同时,‘门’越是开放,我就越是充满了力量。当然,我也许还需要一点儿时间来适应这种力量的导入……芙格,你看上去总是很聪明,哦,还有冷静,你哄骗着其他家伙,说我必须沉睡。你究竟是害怕我把你们全部吞噬掉,还是……”
红鹿伸出一根手指,按上了镜子的表面。
“咔嚓——”
以他的手指为中心,无数道裂纹一点点地绽开来。
那些裂痕让镜子里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
“……你在害怕什么呢?”
红鹿对上了那对孔雀绿的瞳孔,愉快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