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魔门弟子吧。”宋缺的语气异常平淡，话音却仿佛千斤重落地有声，语气中更多的是肯定而非试探猜测。
杨虚彦不曾想初见宋缺，迎头就听到了这句话。
刚入磨刀堂，便看到一个宽阔坚实的背影，此人双手背负腰背挺拔，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他身上并无兵刃，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几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石上最高处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杨虚彦。
杨虚彦仔细瞧来，不由得轻轻摇头微微叹息，那宋缺武功通玄早知道杨虚彦到来，毕竟他从来不曾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听他叹息不由得大为好奇，心道这小子果然不同寻常，寻常人此时不应该主动行礼问候的吗？
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接下来就看你能不能接下老夫的殴打了，你现在越是作怪，稍后老夫的殴打便越是狠辣，希望你能够全身而退，否则鼻青脸肿参加接风洗尘宴会多少有些不雅。
是的，宋缺对杨虚彦极为看重，根本没有杀他的心思想法，但对于这等后起之秀，殴打一顿也是非常有趣的事情不是吗。
宋缺身上气势爆发豁然转身，双目如电落在笑吟吟的杨虚彦脸上，沉声喝问：“你是魔门弟子吧。”
杨虚彦闻言不慌不忙行了一礼道：“补天道道主杨虚彦，拜见天刀宋阀主。”
他不提辽东郡公、镇南公，开口便是补天道主，天刀宋阀主，显然是将自己置身于武林之中，让宋缺兴趣大起，心道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死在老夫刀下的魔门宵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知道你这补天道主到底有何底气敢于直面老夫这天下第一刀客。
“补天道主，你是邪王石之轩的弟子？”宋缺双目微微亮起一缕光芒，似是喃喃自语，又似是说给旁人听道：“石之轩趁傅采林受伤不能发挥全力的机会踩着这位高句丽大宗师完成蜕变，成为魔门新一代最强者，而打伤消耗奕剑大师傅采林的主导者，便是你，辽东候杨虚彦！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居然如此神奇的联系在了一起，竟是如此。妙！妙！妙！”
宋缺深深看了杨虚彦一眼道：“你们师徒这算不算相互成就？邪王石之轩，重臣裴矩，不曾想名震西域的重臣裴矩居然就是邪王石之轩，他为了能够成就大宗师，果真用心良苦啊。”
“神灵不显的时代，人心即天心，石师能够成就大宗师，非独是他打败了受伤的奕剑大师傅采林，更多的还是对大隋的贡献，得到了那许多民心认可。”杨虚彦侃侃而谈，所言之事却让宋缺微微一愣。
“晋升大宗师所需要的心吗？”宋缺似有所感，只是觉得始终差了一线迟迟无法堪破。
杨虚彦笑道：“半步大宗师和初入大宗师实际上战力差距算不得太大，又因为各自的道不同，有些大宗师未必胜得过善战的半步大宗师，便如阀主若对上任何初入大宗师者都不吃亏。反倒是散人宁道奇这般大宗师，对上傅采林稳胜，对上毕玄也是半斤八两，可若对上阀主难免有些吃亏。这便是道胜！”
“那么你的道又是什么？”宋缺听了他的话，一种莫名的感觉充斥全身，总觉得这小子对大宗师境界了解的太多太深刻，不符合他的身份，一个荒诞的念头在脑海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