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从腰窝向下流，经过迟氿的脖子，在温热的头发深处消失。
“哥哥……”
迟氿的双眼骤然瞪大，脱口而出的声音拔高，带着痛苦意味：“嗯萧然，哥哥——！放手呜啊……放手……求你……”
迟氿呜咽着摇头，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回流的痛苦与……相交织将他吞噬，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无力去挣扎，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浑身颤抖，没一会便抬起头嘶哑的的一声声叫着萧然的名字。
他的大脑昏沉沉的身子轻飘飘的，嗓子喊哑了，嘴唇阖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放弃了。
萧然眸色暗沉。
迟氿整个人都无力地软在了床上。
被玩坏也没有关系吧？反正……你贪婪着更多，不是吗……？
眼泪无声的落下来，砸在心上也激不起什么波澜。
如果不是曾经失去。
如果不是曾经失去……
谁愿意这么贪得无厌啊？！
晶莹的泪水在他的大眼睛里打转，他极力地忍着不让它们溢出来，看起来太乖太怜人了。
“你在哭？”轻声问，别扭的，生硬的语气。
萧然勾着迟氿的下颌逼他回头，惊讶的发现那张被弄脏的清秀脸颊上满是泪痕，黑色的眸子里沉沉溺死于绝望。
一瞬间，萧然就感觉无比冰冷，指尖有意无意地在他白皙纤细，宛如美玉的脖颈上轻轻摩挲，语调倏地冷了几分，“和我在一起，你就这般不情愿？”
“因为谁？周晏吗？你是我萧然的人，我不允许你心里面装着除我之外的所有男人，你懂吗？”
“……萧然。”迟氿出声唤道，声音嘶哑的不可思议，看上去像是放弃了一切抵抗。
他无力的抓住萧然的手，抬起头与他深深对视，眼里有一种偏执的不顾一切的东西。
那是一种毁灭性的美盛放在水紫的一片中闪闪发光，像塞壬的歌声，蛊惑着身体背叛了心。
“抱我。”他轻柔的说，语气像花瓣淬了毒的罂粟，诱惑的欺骗着——“抱我。”
随即他勾头吻了上去，像极了穷途末路之人一无所有的决绝，临死也要拉一个下水那样疯狂。
他在害怕。
谁在害怕——？
他的嗓子叫哑了，轻声抽泣着口中反复喃喃着萧然的名字，还有……那一声哥哥。
他狼狈的趴在床上，被熟悉的气息环绕令他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莫名的喜悦。无可言说。
萧然抬头看见窗外灯火如星，玻璃里的迟氿喉结的弧度便极其显眼，而他仰着头，窗外那些星光灯火就好像落进了他眼里。
是萧然见过最美妙的风景。
迟氿委委屈屈的缩了缩腿，瞪了萧然一眼。被瞪的人轻轻的笑，握住他的手摩挲，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眼神专注且温柔，即便眼睛半阖也能窥见眼中的光，嘴角上扬起柔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