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澜睁眼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眼前是装修豪奢的走廊，红毯从脚下蔓延至拐角，墙壁上挂着几张色泽同样浓稠的画作，一看就是娱乐会所。
有点真实。
楚易澜拧眉盯着墙壁片刻，正要伸手去触碰，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一个流里流气，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发胶打头顶锃光瓦亮，小眼睛，乍一看跟个泥鳅似的，眼底的贪婪在日夜打磨下早已无法褪去，一看就是极为好财的那种。
“咦？”男人眼前一亮，然后仔细打量着楚易澜：“新货？”
虽然不知道具体指的什么，但这个词一听就不是好词。
男人上前来拍拍楚易澜的胳膊，“豁！长得很不错，但你这也太结实了，现在那些大人物都喜欢身体软的。”
虽然在“梦”中，但楚易澜并不介意将对方捶进墙里。
紧跟着，身后又涌来一些人，个个穿着生产线出来的廉价西服，长相都不差，但是抹粉的抹粉，化妆的化妆，领口敞开，油腻腻的，楚易澜不懂为什么会做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梦。
“你！一起！”男人指着楚易澜发号施令。
楚易澜低头，发现自己也穿着西装，他没动，想着自行醒来算了。
“听说那位顶流沈连也在？”
“对！小张今天就是冲着他去的！”
楚易澜神色一变，前方落后的两人还在偷偷交谈，没再犹豫，他抬步跟上。
一共十来号人，统一被带到一个包房门口。
男人开门前严肃叮嘱：“进去后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都给我小心点！这里面全是能呼风唤雨的大人物，真要被瞧上，就是你小子走运！”
楚易澜皱眉。
很快，包房门被推开。
里面首先传出一阵鬼哭狼嚎，大家迫不及待进去，楚易澜慢条斯理跟在后面，他哪怕是最后一个，但因为身高优势，远处的一切一览无余。
包间内唯一的光源就是显示画面跟台词的大屏幕，三张桌子依次排开，上面全是空酒瓶，其后长长的沙发，一些人东倒西歪坐着。
“哎呦，来了？”不知谁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
“沈大明星，这可是我着人找来的顶尖一批，知道你喜欢男的，看看呗。”那人继续笑着来了句，并且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楚易澜心神一动，好似受到了某种指引，他倏然扭头，而这个动作在昏暗且杂乱的环境中并不明显。
那是一个角落，定睛一看，才能瞧见一双掩于桌后，穿着咖啡色休闲裤的交叠双腿，对方的矜贵自成方圆，那片明显清冷干净些。
“看什么？看你笑话吗？”
熟悉的声音一出来，楚易澜抑制不住心脏狂跳，越来越真实的感觉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下一秒，沈连身体前倾，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从黑暗中逐渐清晰。
楚易澜没忍住微一挑眉。
他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