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是被强行带走的，你是自愿跟那群联邦人走的，哥，你本事多大啊，或者说他们还要听你的命令行事。”
寂静。
暴风雨前的寂静。
靳少虞周遭气压极低，几乎能让人觉得他身旁的空气能蹿出万钧雷霆，顷刻间将静谧的欧式古堡泯灭成齑粉。
终于，靳少虞狠狠一拳砸到橱窗上。
他那双眼睛像饮血的狼：“你他妈还跟敌国有勾结！”
玻璃破碎，瞬间见血。
“妈妈的实验室也是你炸的，对不对？！”
聆雾沉默了。
沉默一贯被打上默认的标签。
“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敢回来，你敢去妈妈的墓地吗？你也会害怕吧，算计亲人，抛弃弟弟，毁了妈妈呕心沥血十几年的研究成果。”
“你说想我也是假的吧，你这么冷血无情，恨不得当年被绑架的时候弄死我，你现在虚与委蛇，是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钱、权？”
“看来你在联邦过得也不怎样嘛，不然怎么会想到回来呢。”
靳少虞几乎亮出所有的獠牙和利爪，对准自己的亲哥哥。
“那你别讨好御拭雪啊，他可是有联姻对象的，你来讨好我求我，把我哄高兴了，兴许将来我继位的时候还能饶过你一命。”
聆雾浑身僵硬，血液仿佛要倒流。
感觉自己被活生生剥开血肉，那些经年以来被小心缜密隐藏起来的龌龊和过往，被血淋淋地晒到光天化日下，彻底暴露在自己最珍视的亲人眼前。
聆雾：“我......”
“闭嘴！”
“你既然本事这么大，当初在办公室里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吧？”
靳少虞手里抓着玻璃，眼神冷得像冰：“可怜我还像个小丑一样过去帮你。”
“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很满足你的恶趣味是不是？”
聆雾能说什么呢，他还能说什么？
苦难不能歌颂，苦难不能共享。
十年前的秘辛他只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那些锋利尖锐的早就划破他的喉管，让他失声，刺穿他的肠肚，最后肝肠寸断，无语凝噎。
房间内无声对峙，死一样的静。
聆雾转身准备离开，在开口时语气酸涩，眼泪竟止不住流了满面：“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恨下去吧。”
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最好就一辈子烂在地底。
“你又要走？”靳少虞并没察觉到他的不对：“行......你走了就别回来。”
“永远、永远都别他妈回来！”
聆雾走了，那么决绝的，都没回头。
从今往后，他和靳少虞的关系就像一地碎玻璃破镜难圆，而主动出手去修复的人，注定要被扎得满手鲜血......
二楼的争吵被一扇门隔绝，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聆雾跟着佣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叩！”
“叩！”
“大哥，你在房间里面吗？”
聆雾收拾好情绪，拉开门：“做什么？”
靳北抬了抬托盘里的饭菜，笑吟吟道：“妈妈说你回来的晚，应该没吃晚饭，让我给你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