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些鬼物口中掌管阴阳交界的土地？”沈明轩质问道。
“你是......这条河流的河神？”
土地有些疑惑，祂明明记得自己来到这里时，这条河流并无河神掌管。
怎么沉睡了几日，醒来后却被一个陌生的河神找上门来了？
“你找本土地何事？”土地神态度傲慢地问道。
土地神虽然是众神中位于末等的“芝麻官”，但祂再怎么说也是一尊正神。
更何况祂与山神土地或城隍土地不同，祂乃是出幽入冥，执掌阴阳交界的土地。
面对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河神，祂心里的傲气可不小。
“乐潭乡万鬼肆虐，你觉得我为了何事登门造访？”沈明轩冷冷地反问。
“呵呵！这都是他们活该！”土地公叫嚣道。
沈明轩微微一愣。
不料那土地下一句便道出了缘由。
“亵渎神灵，活该受罚！”祂恶狠狠地说道。
沈明轩微微皱眉，这位土地长相丑陋，而且说话阴狠毒辣，跟印象中的“社神”有很大区别。
当然，也可能是他先入为主，觉得土地一般都是和和气气，甚至有些卑微的小老头。
总之，这土地神身上的怨气不亚于那些厉鬼。
“什么意思？”沈明轩不解地问道。
“你虽是野神，但实力不俗，相信也拥有不少信众。老夫曾经作为一方土地，守护着方圆数百里。村中有祭拜老夫的祠堂，镇上有为老夫修建的庙宇，香火鼎盛，供品无数。”
土地神顿了顿，口中怨气更盛：
“然而，罗云镇的人非得去动罗云河，造那什么运河。这群急功近利的鼠辈，甚至唾骂老夫挡他们财路，断了老夫的香火......最后不惜将老夫的第一座庙宇和泥塑都推倒，落得被河水淹没，被世人遗忘的下场。”
沈明轩沉默了，人性的贪婪，确实让许多自然诞生的神灵费解。
毕竟不是所有神灵都是由人飞升而成，有的就是天生对人性不解，从而铸成大错。
而这位土地显然就是由于对人类失望透顶，转而走向了极端。
“老夫被人的恶害死，到了阴曹地府，机缘巧合下掌管了幽冥中的一座土地庙。遭逢地府动荡，亿万鬼物出逃，老夫便将一部分鬼物引导到了此地。”
不知是否因为沈明轩也同为神灵的缘故，这土地神倒是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出来。
“如今还有数以万计的鬼物在乐潭乡肆虐，它们伤害的可未必都是你当年的仇人。”
沈明轩眸光冰冷，“你做的未免有些过了吧？”
“过了？亏你还是神灵！我等神灵又岂能因为那些凡灵的生灭而忧心伤神？”
土地神笑呵呵地说道：“人总是那么脆弱。所以他们依附于神，内心却又自私自利，自以为是，不对神的庇佑感恩戴德，反倒为自己创造了什么而沾沾自喜。殊不知，若是没有我们，他们早就在茹毛饮血的时候便断绝延续了。”
“古有妖星降临人间，有魔神祸害众生，甚至国与国之间的杀伐战争，哪一回死得不比这次多？但他们不都顽强地活下来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自己只需静静观望。这只是一次无足轻重的历史片段？”沈明轩问道。
“是的，唯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们才懂得神的怜悯是多么难能可贵！”土地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