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知看向陈溪。
莫名的，一个很离谱又合理的念头随之冒了出来。
——难道是我跟师妹这几年吸收的幽魂太多，导致我们的精神体发生了改变，故而给这些幽魂带来了致命的压迫感？
除此之外，封行知想不出其他。
但眼前这情况，确实也跟他想的八九不离十。
幽魂们没有实质身体，自然是无法进入两人所在的传送法阵。
幽魂是独属虚空界的游魂生灵，没什么自我意识，它们每天所做的事，不过是不断追着人类修士吞噬，啃食，借以强大自我而已。
传送法阵上有来自天道的法则结界，它们无法攻开，也无法进入。
若强行进入，不是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就是强行与大道法则融为一体，为法阵供能。
反正是吃力不讨好。
眼下，封行知一发话，它们便四处搜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那是两块离开虚空界时需要用到的令牌玉笺，散着淡淡的金光。
东西一拿到手，封行知就给陈溪护法，同时命令幽魂们：
“方圆百里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一旦有人靠近，立马来找我汇报情况。”
幽魂们自然不敢不从。
然而护法也起不到什么特殊的作用。
一场神识博弈进行到最后，陈溪七窍流血，口吐鲜血，意识逐渐模糊。
封行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小师妹……”
“你先缓缓。”
然而陈溪此时满脑子都只有“冰灵在特殊意识领域受苦受难”“冰灵极有可能会被灭掉”等负面混乱的想法。
根本顾不上封行知。
她将封行知往后推了推，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后，又继续强行运功，试图强行把冰灵从特殊意识领域拽出来。
但结果可想而知。
都是无用功。
意识领域内，老者看着痛苦进化之中的冰灵，唇角笑意弥漫不止。
他能清晰感知到，冰灵在不断召唤。
“那小孩，倒真有点意思。”
“精神力比来虚空界锤炼前强了几十倍不止。”
隐隐能撼动他这特殊意识领域内的天地法则。
的确不是个省油的灯。
也怪不得其他几个教的人，一直在明里暗里行动，试图把人抢走，导致其误打误撞历经无数次生死。
只可惜，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之中。
就好比此刻，陈溪在无数个时空之中同时存活，同时经历不同的人生。
但，唯有这一世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
他此时已经见识到了陈溪的精神力有多强，也知道这不是她的极限。
但，并不想继续为难与试探，
于是他拍拍冰灵的脑袋。
“用意念转告一下那小孩儿，说你在化形，化形结束后自然会放你回去。”
冰灵此时已经幻化大半，已经储备人类的上半身躯壳，听见对方的话，立即照做。
它的本体并不在陈溪的识海之中。
但，意识却神奇的能传达到。
陈溪接到冰蓝的意识传达，愣怔片刻。
“真……真的？”
冰灵如实点头：“对。”
陈溪与冰灵是结灵关系，任何一方说谎，另一方都会感知到。
它表明态度后，陈溪自然也放弃了救它出来的想法。
陈溪瘫软在地上，如同死狗，咳血不断，封行知在边上看着，心急如焚。
“小师妹。”
“小师妹你，我…你五脏六腑…咳血……我……”
他看着鲜血，急的几乎说不清楚话。
最后他索性闭嘴，坐在边上开始往陈溪体内渡送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