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洛阳。
司马昭府邸,现在的晋王府。
一间卧室里充满了浓浓的药味儿。
司马昭面如金纸的躺在榻上,若不是还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着这位大魏晋王是一位活人。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只是一具尸体。
司马炎闻着满屋令人作呕的药味儿,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床榻前的贾充等人。
“那人当真是这么说的?”
司马炎握着司马昭冰凉且无力的手,对贾充说道。
司马炎嘴里的那人,就是之前被刘谌割去耳朵并送到魏兴的司马攸使者。
一个月前,此人被送到洛阳,得知此事的司马炎勃然大怒。
当即便下令对此人严加审讯,一定要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给弄清楚。
经过这一个月的刑讯逼供,这人该交代的东西也全都交代完了。
贾充前来,就是为了汇报这件事。
因为事关重大,即便是司马昭病重也不得不告诉他。
听到这个消息,司马昭的嘴唇微动。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听清楚司马昭到底在说什么。
司马炎赶紧附耳过去。
只听司马昭气若游丝的说道:
“将此人...处死。”
“你...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万不可...万不可因此和你二...二弟生出龌龊来。”
“眼下...朝局不稳,司马氏当团结...团结一心,共...共克时艰!”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却像是耗尽了司马昭的全部力气。
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司马昭的胸膛好一阵起伏。
司马炎听到司马昭的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快。
嘴上却说道:
“父王说的是,二弟年轻,做事冲动些也实属正常。”
“儿臣一定谨记父王教诲,绝不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说罢转过头来对贾充说道:
“将那人处死吧,别走漏了风声!”
贾充点头称是,但是却跪在地上没有动。
司马炎接着说道:
“父王,前些日子邺城山涛收到一封洛阳的密信。”
“写信之人乃是向秀。”
“信中向秀想要让山涛联络在邺城的曹氏宗亲,趁朝廷有变之时行谋逆之举。”
“儿臣以为,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向秀还有那些曹氏宗亲给杀了。”
“至于陛下,事后若查明参与其中的话......”
司马炎虽然没有说,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躺在榻上的司马昭微微摇头,司马炎再次俯身过去。
“这些人...都不要动。”
“那...那个向秀也不要动。”
“眼下朝局宜静不...不宜动。”
“不要妄起...争端。”
“公...公闾,你...你来告诉安世。”
司马昭又是一阵急喘,眼角余光扫过贾充。
给司马昭卖命几十年的贾充,瞬间就明白了司马昭的意思。
赶紧对司马炎说道:
“太子,晋王的意思是,山涛的那封信,不能成为确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