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一半时，李琪玮叹了口气，拿酒碗碰了碰身边的小五。
“营长，你说仗打成这样，咱税警团几乎一半都没了，精锐还不到三分之一，这仗往后还怎么打。”
任涛瞪着通红的双眼，端起酒，喝了一大口，道：“我们的伤亡和别的部队比，还算好的，78师那才要一个惨呢。我听说在东面防线上，鬼子的舰炮，一发就打没了一个连。妈的，咱们这是硬拿人命去拼鬼子的飞机大炮！”
“是呀，营长，这国军的精锐眼看就要打没了，这想要把鬼子赶出国门，可不是一朝一夕呀！”
这李琪玮还真是思路清晰，可眼下，不在上海这儿拼，难道放任鬼子从北方压来，那就不是你想拼就能拼成的了。
“二位老兄，你们说，这上海能守住吗？”
两人一起摇头，任涛道：“听说各地的军队都在往这赶，连四川，云南的兵都要到了。这么多人，估计还能再打个两三个月吧。”
“可两三个月后，没兵了怎么办？”李琪玮忧心忡忡。
小五知道，哪还有两三个月，小鬼子不久后便要在杭州湾登陆，要抄国军的后路，那时不退也得退了。
“我可没你们乐观。”
见小五这么说，任涛问：“啥，我说再打两三个月叫乐观？”
“涛哥，你想过没，咱们从嘉兴到这，那嘉兴杭州还有多少部队？”
“你是说，鬼子会从杭州方向的海上来？”
“在海上，鬼子是完全没有威胁，他们能从吴淞登陆，就不能从杭州湾登陆？一旦鬼子从那儿上岸，以杭州方面的守军数量，怎么抵挡？到那时，我们将腹背受敌，不辙也得辙呀！”
任涛把碗往桌上一顿。“那就退守金陵，那里城高墙厚，外围也修了不少国防工事，当年长毛还守了好几年，我们还守不住？”
“清军可没有飞机大炮，还有坦克。”李琪玮放下酒碗，又给三人又倒上。
任涛是从美国回来的，他的眼界并不缺乏，做为当代军人，他也明白，现代战争不是以前那种靠着城高墙厚就能万无一失的。这些天的战斗，他深深知道在没有重型火力支援下，战斗的残酷，如果没有小五的横空出世，几次三番的打乱鬼子的进攻节奏，最后三营以至于老二连，能活下几人都未可知，更别说完成掩护的任务了。
“营长，你有什么想法？”李琪玮对于小五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有想法。
“我军在坚守时，还能做到指挥有度，可一但撤退，那各部分番号杂乱，指挥无序，命令下传不畅等一系列问题就暴露出来。这一次，我一路上看到，各个部队溃败下来的兵，居然都没有成建制的，连一个排都没有。”小五叹了口气，又说。
“这是几千人在打阻击后的撤退，试想，如果是几万，几十万的撤退，会是怎样的景象。”
李琪玮和任涛同时倒吸了口凉气。
“那要是鬼子的飞机再跟来，那可……”李琪玮说不下去啦。
“小五，你有办法吗？”
看着任涛期望的眼神，小五苦笑摇头。
“涛哥，我就一营长。”